在服务生问这样足够了没有时,白露拿过服务生手里的菜谱急速地翻页。因为他点了凤爪,她才知道这儿有重口味的菜,比如口水鸡、辣椒炒ròu,应该都是为了符合某些比较重口味的客人加设的。
对面,他冷丁丁的目光一直打量过来,白露想象他这幅表情在盯着不听话的小包子一样,只好将菜谱搁到了自己背后的椅子里,对服务生说:“暂时这样吧,再需要什么的话会叫你们。”
服务生点头后走开。
为了避免他冷冰的目光在她藏在背后的菜谱上打转,白露抽出了筷子筒的两双筷子,拆开外包装,像是没事人似地问他:“你今晚还没吃饭?”
“没有。”君爷道。
“都几点了。”她这声犹如太太埋怨先生一般颇有微词,带了点娇。
君爷对此没有回答,因为他这本来是打算回家吃的,结果临时变更,没来得及让徐美琳给他弄个快餐。
白露拿开水仔细帮两个人烫洗筷子、汤勺和小碗。
君爷望着这场景仔细回想,这是自从有了儿子以后,自己多久没有和她出来单独吃饭了。有了儿子以后,夫妻两个人,总归是更多地要想到儿子。
如果小包子知道了他们两个偷偷私自出来吃饭,会怎么想呢。
白露哪里想到君爷的脑子想多了,她考虑的只要一点:如果这粥不好吃的话,怎么变着法子在他眼皮底下倒掉或是干脆塞给他。
不是说白露姐姐嘴巴挑剔,只是,喝粥,尤其是喝花粥,真是她最讨厌的一件事。记得她小时候在幼儿园上学时,曾经留下了一段特别深的心理阴影,而那个阴影正是由于这个花粥引变出来的。
那年头,食物没有现在的供应十足,猪ròu可以多到卖不出去。在那时候,吃瘦ròu都有点奢侈。幼儿园里是偷工减料,给小朋友煲的花粥里放的全是肥ròu。
花白白的肥ròu一整条像虫子一样,一碗花粥里可以是一点瘦ròu都不见有。而且那时候幼儿园请的厨师哪里像现在讲究,都是些普通的家庭大妈。煮出来的东西超级难吃,没有调味,放点盐和味精了事,使得那本来已经很难吃的肥猪ròu煮出来时像是用白开水,没有一点味道,让小朋友吃了只想吐。偏偏,那些幼儿园老师盯住你非得吃完,不吃完不可以回家。
导致到现在,每次看到全白的肥猪ròu,白露姐姐会自然而然想起了生物课上的毛毛虫寄生虫,恶心得要死。因此,她想不明白了,像君爷学医学的,临c黄课上医学课上,寄生虫都应该看过不少吧,怎么吃东西不会想到寄生虫呢。
君爷对肥ròu倒是情有独钟,由于他在家里是一个对料理要研究的大厨,知道肥ròu做的好,是相当好吃的,好吃过瘦ròu。比如有名的五花ròu,东坡ròu,都是要肥腻的才好吃。
在等菜上桌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诚然这砂锅粥不像炒菜,需要长一点的时间熬制。刚好,白露不巧一眼望过去,马上能见到隔壁桌上有客人点的一旁腊ròu炒丁,菜碟里头,正好肥ròu一大把。那些肥ròu呢,是被酱油泡到不大见到是白色的了,全成了绛红色,但是,不知是不是她对肥ròu的念头已经深入到骨头里了,一看都知道是令人反胃的肥ròu。
悄悄像是捂了捂嘴巴白露姐姐,让君爷发了话:“适当吃点肥ròu,对女人来说是美容。”
白露一听,那口子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有时候真感觉自己和他根本是两条道上的人。或许应该说是,君爷究竟是从哪个火星上来的人。因为,君爷说话的风格,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说起大道理,哪个会不懂。但是,他明不明白,他这是在和她说话,她是他老婆,准确地说,应该是他喜欢的女人才会娶的。
若是蒋大少,这会儿肯定是搂着小媳妇说:行行行,你不喜欢,我给你换其它的。嫌弃浪费是吗?没事,我帮你全吃了它!
若是指望哪天君爷变成和蒋大少一样,她白露或许该指望君爷哪天转世投胎可能还遇得上。
佯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将洗过筷子和碗的水倒在了大碗里头,把洗好的碗筷摆在他面前之后,再摆放自己的。流畅的动作,证明她绝对是个会服侍老公的好太太。
砂锅粥烹调的时间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时间更长,他们必须更耐心地等待。
君爷像是对隔壁桌摆着的肥ròu炒丁一见钟情,叨念了句:“不然,咱们也叫一盘这个吧。我看里头放了点辣椒,应该合乎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