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只不过,命运让我们一次次的错失。
我不语,向晖低头看我,神情复杂。
我不说话,他就一直这么看着我。
他颈中的链子不知何时滑出了衣襟,链上的吊坠看起来分外眼熟,尽管时隔多年,我仍然一眼认出,这正是我当时掷还给他的那枚戒指。
“向晖,你这是何苦?”脸上泪水无言的流淌。
他平静的说:“我只是希望能挽回一切,挽回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我僵直的站着,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流过。
我困难的开口,“向晖,我不怨你,也不怪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向晖欣喜的走上一步,我退后,摇了摇头,“可是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我们都要去接受。我很快就将成为陈宇华的妻子,一辈子对他忠诚。所以,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请你也尽快忘记。”
他的脸垮下来,“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重重的喘息,停歇的眼泪再度无声流下。
他以手背拭去我脸上的泪,郁郁的说:“叶子,我不想逼你。我尊重你的决定。”他若有若无的叹息,“走吧,我送你回去。”
出租车上,他的手机响了数次。每次那熟悉的歌声总带给我不小的震动。尽管铃声从最普通的单音节换到现在的48和旋,始终还是那首曲子。手机背面仍旧贴着我的大头贴,尽管已被磨损的破旧不堪。
下车时,我看见他掏出的钱包,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一款。陈旧的款式与他现在的身份极其不符,可他还是当宝贝似的留着,因为那是我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一张照片从他钱夹中掉落,缓缓落在我脚边,他忙不迭的来抢夺,我只瞥一眼,脸上泪迹未干,又添两道幽伤泪痕。向晖和我分站两边,中间有一小小的婴儿正冲我们甜甜笑着,红润的小嘴微启,像我,眼睛黑如点漆,和向晖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但是,这些和我再没关系。
今天只是个意外,过了今天,又将恢复到从前平静的生活,我安静的等待出嫁,他,将真真正正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
第四十五章
爱很美,却也有褪去的时候,有时,深爱过后,徒留无言的结局。
婚礼一周前,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时常会想起我和向晖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想起在声乐社办公室和他独处的一夜,想起他对我的宠溺对我的好,想起他对我说的令人脸红心跳的那三个字……想着想着,有时会心一笑,有时倍感苦涩,有时甜蜜,有时含泪。
曾经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我和他那段早已迷失在俗世尘埃中的往事,若近若远,似是而非,我以为我能够忘记,以为可以摆脱,以为它早已远离了我,其实,它却一直藏在我心里。
程英说做新娘时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而我,却是愈发的憔悴。严重的失眠加上婚期临近带给我的烦躁,让我一天更比一天的焦虑不安。
我不是没有看到陈宇华忧心忡忡的目光,可是,我又什么都不可以说。
这一夜,我服了安眠药刚睡下不久,大鸟的电话将我惊醒。
我觉得奇怪,一般都是如烟和我联系,大鸟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如烟有事,我一下从床上跳起,顾不得披上外衣,急匆匆的对着手机喊:“发生什么事了?”
大鸟在电话那头踌躇许久才开口:“叶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立刻警觉起来,不假思索的说:“如果是关于向晖的,我不想听。大鸟,向晖是你的朋友没错,可陈宇华也是。”
他半天没有声响,我急了,“你不说话我挂了啊。”我发现我们的对话很难再继续下去,他要说的无非关于向晖,而我根本不愿听。
大鸟的声音有些生硬,“如果向晖打电话给你,请你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为什么,”我惊讶的问。
“向晖前两天被派去了印尼分公司。”大鸟言简意赅的说。
“那又如何?”他去哪里难道还需要事先向我汇报吗,休说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朋友,也无需如此。
大鸟像是被我气坏了,低声咒骂了句,然后冲着我低吼:“我的大小姐,你都不看电视不听新闻的吗?”
我立刻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印尼爪哇岛南部印度洋海域当地时间17日下午3点20分左右发生强震,引发海啸。印尼官方称,海啸已造成668人死亡,当地缺乏预警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