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商也都是精明之人,自然明白初兰话中之意,互相交换了眼色,均露了浅浅的笑容,一女子道:“若说是伺候的人,民女到有一个人选推荐给公主,只不知合不合公主的意。”
初兰见众人会意,也顺着说下去:“既是您推荐的人选,定不会错。”
那女子笑道:“如此,一会儿民女就把他带来给公主瞧瞧,若是能入了公主的法眼,收在身边做个奴才,倒是他天大的造化了。”
初兰笑着点了点头,品了口茶。心中暗道,甚好,又几万石粮食到手了。
其他女子眼见着公主几近明示的以粮换人的意图,心中倒也是暗喜。对她们来说,几万石粮食并不难得,千万两金银也是易赚,只这一个齐人之福,却并不是轻易能享受得了的,只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故而一个个暗下决心,只这几日也定要效法,借公主之势,偿自己之愿。有一两个,甚至等不急,直说今日也要带了人给公主看一看,只怕是还没轮到自己,这公主哪天就走了。
初兰自是来者不拒。她心下亦有思量,这些个奸商平日惜财如命,又不都是如王绰对冬青一般的感情,若非这会儿头脑发热,怕是断不会用几万石粮食换一个男人。还是趁早解决的好,以免过些日子她们回过味儿来变卦,到时她这些天的算计可算是白忙活了。
两边各怀心事,这买卖自然是一拍即合,众人均是心满意足,围坐于碧鸳楼二楼小厅内聊天吃茶,谈笑风声。
只因众人都是开怀,说着说着却也没了什么尊卑忌讳。一女子似有些玩笑的对初兰道:“听闻公主如今尚未纳侧,依民妇之见,何不在咱们商泽寻上一个可心的,带回京去,亦算是公主与咱们商泽有缘了。”
旁边的女子闻此忙笑着接话道:“好极,咱们商泽若论样貌人品,那要算是孙府家的二少爷,若公主有意,民妇愿为公主牵线。”
旁边一个又接道:“我却说还是魏家少爷出众。”
“魏少爷是不错,只这家世却差些。”
众人说得热闹,初兰心中却不由得叫苦,她只顾着鼓动这一班女子娶侧纳小,竟忘了自己的家中的境况,如今倒让人抓着话柄了。她只得做了个无奈的笑容,道:“本宫没诸位夫人福气,身为公主,娶个侧室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众人闻此不由啧啧出声以表惋惜,却只听王绰道:“民妇听闻,虽这侧驸马难得公主本心,但若纳个公子,皇上似也是多凭公主们的意思?”她这话确是出自真心的关切,她自己多年来不得迎娶心上人,只觉着别人亦和她一样。虽说初兰这次帮她是有条件的,但到底是帮她一偿了多年夙愿,她对初兰倒也是心怀感激,才见初兰语中似带着无奈,便想公主是不是也有心爱而不能迎娶之人,如此才给提了这个醒。
只这王绰也是个遇到情字便没了盘算的,她却也不细想,若真如此,哪还用得着她来提这个醒,这公主府还不早早就多了这么个公子了?
她这么一说,却是苦了初兰,她本想糊弄过去,如此可好,其他女子听了王绰的说法,又起了兴致,才本是玩笑的话语竟是越说越真,直对商泽众家少爷品头论足起来,似是定要帮初兰讨个公子回去不可。
初兰只把头转向窗外,心中苦笑,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呢。一旁众人说得热闹,却也不在意她是不是在听。初兰任由她们说得开心,自顾自看着窗外街景,静等着她们什么时候换了话题。只是这无意间望街上一瞥,却忽然见了一个人影,再定睛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整个世界竟似是渐渐模糊,喧闹的街市落在她眼中却也只有那一人,连耳边众人的轻唤也一句都听不到了。
众女子轻唤几声,但见初兰似在出神,只见她身子前倾,似是要探出窗外,微微张开的双唇笑意渐浓,那愈加深邃的眼神直直望着街上。众人随她的目光望去,但见吸引公主目光的正是街上一俊朗男子,只见这男子虽衣着普通,只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仍显气质不凡。
“公主,公主?”王绰提高了声音唤道。
“啊?”初兰终是答了话,只这目光却仍是锁在那人身上,如何也收不回。
“公主属意那人?”王绰问道。其实不用她问,在场众人只见公主那眼神中流转的光彩,便知公主定是看上那人了。
初兰似是回过了神,却仍不收回目光,只吩咐一旁伺候的小丫头道:“去把花儿姐叫来。”
小丫头得令下去,众人不解公主之意,却也不敢多问,未几,花儿姐上了二楼,站在一旁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