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初兰哭泣着,“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自己是个混人了,我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我们都不要提这件事了,好不好?不好的事都过去了,往后什么事都有我,你只陪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不好?”
“嗯……”璞玉应着,点了点头,把头轻轻的靠在了初兰的身上。
第九十一章
次日,赦月公主府。
满月一边扶了初兰进屋落座,一边道:“你怎么亲自跑来了,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的?打发刘顺过来问不就好了?或是让人过来说一声,我去你府里便罢,可巧我也有事儿要与你说呢。”
初兰坐定,道:“哪儿都是一样的,我老待坐着也不好。你既是有事儿你先说。”
满月倒也不谦让,待仆人上了茶退下,便就对初兰道:“姐姐你上次提醒我小心的事儿,可还真说对了。刑部里果真是有那幕后之人的眼线线。”
“哦?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不过我已是怀疑了几个人,只还不确定罢了。”
“你又是如何肯定刑部里有那人眼线的?”初兰问道。
满月道:“这半个月来,我只加紧让人捉拿那落跑的小厮,可每每有了一点儿线索,最后却都是扑了个空。我看着奇怪,只好像有人故意给咱们放假消息,带着刑部的人兜圈子似的。若没你那次提醒,我怕也只怀疑是那幕后黑手在外面放的风,可你既然提醒我了,我便就长了个心眼儿。我令亲信之人偷偷造了个假消息,只给刑部几个紧要的人知道,随即便佯装去捉人。结果你猜怎么的,竟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如此,我便是知道刑部里面不干净了。”
初兰静静的思量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说的这几个人当中,可有孟浅雪?”
满月一惊,道:“确是有她,怎的?姐姐或是有了什么发现?当真是她?”
“不,不。”初兰忙道,“我随口问问,不一定是她,我只是想起另一桩事儿罢了.”
“何事?”满月问道。
初兰并不直说是何事,只是开口问道:“我只问你件事,你可知道前番璞玉去刑部给我作证时,是哪个官员询问记录的?可是孟浅雪吗?”
满月想了一下,道:“不是她,好像是右侍郎王大人。”
“那当时璞玉留的是什么名字?”初兰急着问道。
满月答道:“自是本名了。”
“白寒?”
“正是。”满月道,“刑部立案文书上自都应是记录本名的,断然不能用‘璞玉’这个名字了,姐姐应是知道的啊,如何问这个?”
初兰不答满月的话,兀自思量。昨日她与璞玉说了那么许多的话,心里是既自责又心疼,晚上也没有回府,只在璞玉那里陪了他一晚上,今日清晨方才动身回府。只坐在轿中头脑才有些清楚,总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琢磨了许久,却才想起些蹊跷。按说,以璞玉的心思,恨不得只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才好,如何会又用了“寒玉”这个名字去与她作证?可当日孟浅雪确实是口口声声说来人名叫“寒玉”。
是以,她觉事情奇怪,又不能再去问璞玉勾起他的伤心事,这才来问了满月,果真,璞玉当日并非留名“寒玉”,而这孟浅雪又是为何叫出“寒玉”这个名字的?
满月凝着初兰,但见她拧眉垂眸,若有所思,也是不敢打扰,半晌,只听初兰似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复又开口问道:“对了,我记得那次肖海夜里来偷偷报与我知晓这事儿时,可是说过,孟浅雪原是那冯锦玉的属下?”初兰是琢磨着,若孟浅雪曾在同城作过冯锦玉下属的话,认得“寒玉”,倒也不稀奇了。
满月点了点头,道:“确是,孟浅雪在同城为官时,曾是冯锦玉的属下,所以当日见了他的尸首,才会立时认出的。”满月见初兰对着孟浅雪似是很感兴趣,便就不待初兰询问,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道,“据说当时冯锦玉对她并不重用,不过后来却不知怎的突然向上推荐了孟浅雪,孟浅雪这才有机会升迁,调离了同城,慢慢升至京官了。若要算来,这冯锦玉对孟浅雪也是有些提拔的恩情了。这些事儿,我也是因进来这案子,才听了一些与冯锦玉还算熟悉的下属偶然提到的。”
初兰听罢暗道,果真孟浅雪是认得璞玉的,更是知道他原是“寒玉”。或是当日璞玉来与她作证,只与右侍郎王大人禀报了姓名,孟浅雪不知,只见了璞玉便道他还用了原来“寒玉”的名字,这才会与她说来人自称“寒玉”吧。思及当日她看自己的神情,却似有些异样。或是因她知道“寒玉”的“过往”,以为当真是她为了替璞玉报仇而做掉了冯锦玉才会有那般神情?并不一定是怀有别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