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还未泥足深陷,不如早日离开,只有离开他,才不至于让他和自己遭受更深的伤害。
烈风哪里知道兮兮的心cháo汹涌,他只是知道,方才他吻她,她并没有拒绝,而且,还回应了他,这让他的心中雀跃,qíng不自禁地微笑。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欢喜。
日子悄悄地从指fèng间滑走,这几日兮兮待烈风温柔极了,她也珍视着这短暂的温馨。每次用餐,兮兮都亲自一勺一勺的喂他,烈风的心彻底被幸福包裹住了,他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继续下去。
叶启风来过两次,可是兮兮却待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面对这种境况,烈风只能无奈而心痛地摇头。
又是一个夜晚。
烈风已然熟睡,静美的睡容在烛火跳跃下,是那样美好和安详,兮兮深深凝视着他,好似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良久,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知道此时是他熟睡之时,不禁忧叹一声,悄然走到了院子里。
一勾晚月在天边悬挂,散发着冷冷淡淡的光华,烈风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知道是该自己离开之时了。恋恋不舍地回望一眼,她咬了咬唇,狠了狠心,从院子里悄然跃出。
夜风很凉,兮兮的衣衫在风里dàng起,她轻盈的身姿在屋顶上飘过。就在要顺利出府时,眼前,一个黑影阻住了去路。
淡淡月光下,叶启风凝立在兮兮面前。他缄默地凝视着兮兮,眸中饱含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兮兮冷冷一笑,道:“怎么,叶将军阻住兮兮的去路,是要再次取兮兮的xing命吗?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
“兮兮,”叶启风忧叹一声,苦涩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怨我的,其实我也怨恨我自己。只是,我怎能放心你孤身一人离去,可以看出,完颜烈风对你是一片真心,你还是和他一起走吧,这样,一路上也可以互相保护,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们的事,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qíng!”
兮兮静默地待叶启风说完,淡淡道:“只要你不要我的命,我有什么危险?我们之间的感qíng,我自会处理好的,你不必费心。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么,我就告辞了。”兮兮说罢,便要纵身出府。
叶启风无奈地说道:“也罢,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我将家中事qíng处理完毕后,就会前去寻你们。”说罢,拿出一块令牌道:“拿上这个,否则,你是出不了城的!”
兮兮接了过来,见是出城的令牌,便放在怀里。抬头望了一眼叶启风,月色下,他的面容是那样消瘦,心中不禁一酸,不管如何,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兮兮淡淡说道:“保重!”说罢,便从府中飘身而出。
兮兮很顺利地出了陵州城,她和林应娘及自己的侍女失去了联络,不知他们是否在渡口等待自己。快到渡口时,兮兮忽然想到了小孤村。
婆婆竟然就是自己的娘亲,那是她和娘亲在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她qíng不自禁地转了方向,向小孤村而去。
天色渐晚,夜风寂静。
小孤村笼罩在朦胧夜色里,背衬着晚月繁星,是那样安详静谧。
村前的杏花已经开败,有累累豆大的青杏夹杂在枝叶间。
杏树结果了。
兮兮熟门熟路地来到她和婆婆居住的小院内,打开房门,从门后摸出烛火,点亮。
橘huáng的烛火映亮了一室的清雅,望着这些熟悉的旧物,兮兮好似又回到了十年前。室内似乎好残留着娘亲的气息,兮兮双眸一酸,玉手一件一件地抚摸着她和娘亲用过的物事,止不住的泪流。
娘亲就是婆婆,婆婆就是娘亲,原来她是一直都和自己的娘亲在一起的啊。
若是早就知道婆婆便是娘亲,若是早就知道娘亲心中这么苦,她会乖巧听话的,不让她烦恼的。
可是如今她在哪里?他说婆婆曾经放弃了做雪山圣女,那么婆婆和雪山也是有关联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送入雪山,那么婆婆现在人是不是在雪山?
兮兮忽然想到了那位紫眸前辈,那夜是她从冷月手中救出的,她的眼眸是那样熟悉,多么像婆婆的眼眸,现在想来,她该不会就是自己的娘亲吧?
可是这么多年,她为何不去见自己呢?为何要扮作老婆婆呢?
兮兮坐在窗前的凳子上,体验着娘亲的感受。
她有家不能归,夫君成了别人的夫君,又无颜回雪山,只能呆在这个小孤村里寂寞度日。
风华正茂正值妙龄,却日日扮作老态龙钟的婆婆,她该是多么苦啊。她一定要早日寻到娘亲,抚平她心里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