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是与众不同的,当年她和丈夫顾念宸追寻蛛丝马迹层层推理不过几小时便找到白长归被绑架囚禁的地方,先警察一步冲去救人,白瑾手无寸铁狠揍人高马大的绑匪,那种孤身一人堪比千军万马的架势在薛静柔心中留下强烈震撼。
娇弱的女人也可以强悍到保护男人,这是陌生的白瑾教会薛静柔的第一课。
此外,薛静柔始终记得十年前白瑾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帮我一个忙。
——听说你已经辍学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好女人。
——因为长归一定会成长为好男人,如果一个好男人被一个坏女人迷住了,就像一颗上好的白菜被猪拱了,会让我觉得恶心。
于是薛静柔记住了,她要变强,要变好,她既想保护白长归,又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如果说齐骁年给了她改变的契机,白长归是她前进的动力,那么白瑾便是她的理想目标。
薛静柔是爱白瑾的,发自肺腑,与众不同,她不大能形容出这种爱,却希望有人能懂。
“说吧,你为什么在长归家里?”白瑾坐进沙发,哪怕抱着个傻憨呆愣的小儿子,也高高在上犹如女皇,“你们什么时候遇上的?什么时候好上的?”
薛静柔垂手站在白瑾跟前,收心谨慎像个胆细肝薄的小太监,脸还泛上潮红,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有点语无伦次,“我们十月遇上的,遇上第一天不太好,第二天就又好上了,然后一直好到现在。其实我住他隔壁,来这儿纯属串门,绝不是婚前非法同居。”
白瑾听了第一句眼皮直抽,听到第二句连嘴角都跟着抖,她尽量冷静,挥手怒道:“去,给白长归打电话,让他马上滚回来。”
薛静柔踮起脚尖一路小跑找电话,可惜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薛静柔把电话搁下,心猜白长归应该在开会,午后还有公司年会,便偷偷给他发短信,只说姑姑来了。
那边白瑾也不闲着,既然知道薛静柔回来,白长归又把她藏家里,便知道这事没完,她是快刀斩乱麻的脾气,同样几条消息发出去,言简意赅,只让查人。
薛静柔小媳妇似的挪回客厅,汇报了白长归的手机状态,弱弱询问,“姑姑,您要喝点什么?”
白瑾上下打量她,以前只觉她可爱漂亮但行为不端眉眼含戾,如今看她明眸皓齿光彩照人虽有狠劲却不伤人,像猛虎被揉挠下巴,翻滚成了头温顺大猫,倒也顺眼,“这些年怎么样?坐下,仰得我脖子疼。”
薛静柔坐到白瑾身边,隔着两拳头的距离,端正笔挺,和小学生开学第一课似的,“日子还行。”
白瑾低头瞧见她指上戒指,眼神复杂,“长归和你求婚了?”
薛静柔点头笑道:“嗯。”
白瑾恍惚记起白长归前阵子确是出国旅游,白老夫人还想撺掇让金芸跟去,是白瑾千辛万苦拦下来,如今想想,倒真是成全了这小俩口。
想起金芸,再看看薛静柔,白瑾一时感慨,觉得白长归娶薛静柔这么一头披着狼皮的羊,总好过娶金芸那头披着羊皮的狼。
白瑾过去就知道薛静柔的家庭状况,因此只问她自身情况,“你现在做什么?”
对薛静柔而言,这是最要命的问题,她大脑风火轮般呼呼转动,不敢在独处时和嫉恶如仇的白瑾说明真相,便只委婉道:“我有一间酒吧。”
白瑾点头,认为小本生意也挺好。
五岁的故意中午没午睡,这会儿直犯困,白瑾将他抱进白长归卧室,在乱糟糟的床铺上瞧见薛静柔的背心和内衣,意识到这是一对年轻男女的睡卧,微微有些尴尬,又抱着孩子去客房,哄他睡觉。
薛静柔更尴尬,白瑾前脚进客房,她后脚冲进卧室,将床上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衣柜,感觉自己在偶像面前颜面尽失,还自带黄暴成分。她蹑手蹑脚站到客房门口,扒着门框小声唤,“姑姑……”
白瑾回头,对自己凭空冒出这么个大侄媳妇,一时消化不良,恶声恶气,“干嘛?”
薛静柔顿时忘记自己要干嘛,怔怔站着,两眼瞪得溜圆。
白瑾倒是想起自己来找白长归的初衷,问道:“长归和施嘉瑛怎么回事?家里有个金芸,这儿藏着你,新闻上还有她,再加一个,他四肢手脚全占齐,改天你们把他五马分尸算了。”
薛静柔嘿嘿傻笑,把白长归和施嘉瑛的事详详细细做了解释。
白瑾要支撑整个白家,莫名其妙被消耗家族影响力,不如白长归云淡风轻,心里暗暗把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施嘉瑛骂个狗血喷头,打算改天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