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晚她两年认识你,难道就错了吗?”金芸痛哭失声。
白长归见她执迷不悟,无奈道:“我已经委托猎头公司,过完年,他们就会举荐总裁人选,我将脱离公司日常运营。”
这是猛药,金芸惊恐万分,终于明白山穷水尽,再无柳暗花明。
金芸是公司创始人之一,白长归不是大义灭亲的人,为摆脱她,居然壮士断腕舍弃公司经营权。
白长归并非白家掌权者,也非第一顺位继承人,连公司都丢下,他还能剩些什么?金芸怔愣过后嚎啕大哭,一时不知自己痛的是白长归这个人,还是白长归能带给她的所有,她把自己最美年华全都赌在白长归身上,如今满盘皆输,她恨命,恨时光,恨薛静柔,也恨白长归。
薛静柔抵靠墙壁,耳里全是金芸的哭声,惨绝人寰,好似活生生被剐掉血肉,挖空心肺。
白长归从金芸卧室出来,和薛静柔一起离开,外头风寒刺骨,薛静柔蹦跶进车,搓着手哈气,他皱眉盯紧她,忽然问道:“你对金芸忍耐,对施嘉瑛示好,为什么?”
薛静柔沉默不语。
白长归替她回答,“你始终想给我留条后路,哪怕你再次离开,我也有人接收,不至于孤苦伶仃。薛静柔,你怕什么?”
薛静柔苦笑,“我怕死啊,我活着的时候你能等我,我死了,你怎么办?”
白长归冷笑,“你之前音信全无,难道我不是当你死了?”
薛静柔哑口无言。
“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但你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吗?死的时候万物皆空,又有什么好在意的?”白长归嗤笑,“亏我夸你小聪明,到头来果然只有小聪明。”
薛静柔不服气,“我有备无患怎么了?”
白长归敲她脑袋,恶狠狠道:“那就好好活着,我丑话说在前头,等你十年已经是极限,你若当真死了,我父母百年后,我就去找你,你若是牛头,我陪你做马面,你若投胎,我做鬼也缠着你。”
☆、第29章
白长归要退位,过程繁琐疲惫,薛静柔便乖乖在家,做一位安静的留守女友,可家里的祥和气氛持续不过两日,再度被打破,而且是以天雷地火的形势极巨爆发。
因为白瑾来了。
白瑾不仅是白长归的姑姑,还是白家企业的总舵手,前不久新闻刊登白长归和施嘉瑛的绯闻,她因深知侄子秉性故而一笑置之,可没过多久施家传来消息,似乎将这俩男女的婚事当真,含沙射影询问白瑾的态度。
白瑾能有什么态度,她恨不得一刀劈了白长归,让他重新长出一个清醒脑袋,好好做人。
白瑾执掌白家,日理万机,将白长归的绯闻压下后,本想过年团聚时再问清原委,谁知昨天又叫他得知白长归要让贤,白瑾再按捺不住,忙慌慌抽出时间去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侄子,要看他的脑袋是不是当真被雷劈岔了。
结果下午到达白长归公寓,险些被雷劈岔的人居然变成她自己。
白瑾带来五岁的儿子,小名叫故意,见自己英明神武伟岸强悍的母亲呆愣愣杵在门口,便拉拉她的手,轻声询问,“妈妈,你怎么了?”
门里的薛静柔摸摸故意脑袋,惨笑道:“你妈见到我,吓坏了。”
故意便问薛静柔,“你是坏人吗?”
薛静柔仔细衡量,觉得自己利大于弊,勉强算是好人,“我是好人。”
白瑾终于想通薛静柔的前世今生,深吸口气,恢复精干女强人的面貌,厉声质问,“你怎么在这?”
白瑾辨认出十六岁的薛静柔,薛静柔却已经想不起白瑾十年前的相貌,但当初对白瑾的敬畏时至今日依然根深蒂固,一听她严厉训人,浑身激灵,下意识要往墙后躲,“姑姑……”
“呸!谁是你姑姑!”白瑾把儿子挪进屋,关门的架势犹如瓮中捉鳖,她来势汹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薛静柔的名字,气势骤弱,强自凶悍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瑾记得薛静柔,因为她是白长归不可言明的初恋,也是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绑架白长归的小王八蛋,后来还舍身帮她监视一伙残暴凶徒的行踪,白瑾过去喊她小女匪,始终不去打听她的真实姓名,一来恼她不学无术不愿多牵连,二来也是白长归沉默寡言从不提她,时日渐久,几乎要把她遗忘干净。
薛静柔谨慎后退两步,略感不安,讷讷道:“薛静柔,我叫薛静柔。”
“静柔?”白瑾倍感荒唐,“真不知是你糟践了这名字,还是这名字镇压不住你。”
薛静柔瘪嘴,她从小畏惧白瑾,纵使巧舌如簧,也不敢以下犯上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