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会为他狡辩!黑将杀长老不是一个人看见了,他也看见了!”说完一指侍童,那小孩儿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我……我看见了,他……他当时冲进来和……和长老有冲突,我……我好害怕,就……就……躲到了床下……”
小小的手指指着钟楼下的黑将,那加身心一晃,气血上涌,但仍旧平静地问:“你看见他举刀了吗?”
“没……没有,但我听见长老的惨叫声,长老他……他……”
“他什么……”
“他叫着他的名字……”
“那加你死心了吧?”燕王奸笑着贴近一脸苍白的那加,“人证物证聚在,你想说什么?”
“长老呢?”那加淡淡地问。
“星长老虽然没死但也快了,他现在就剩一口气,真是不幸哪!”
燕王倾声在那加耳边低语,那加渐渐陷入绝望,眼角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低喃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燕王嘿嘿一笑,不理会他的问话,拍了拍手掌,对着尘长老示意道:“还等什么?开始吧!”
尘长老的面色上渐渐呈上一种怪异的笑,他向旁边的侍卫递过斩龙刀,那加的眼睛渐渐潮湿,看着依旧混沌的黑将,心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不是他不救他,到了今天他才看清自己的王位是怎样地形同虚设,没了黑将他原来什么都不是。
“慢着!”
空寂的广场上传来尖锐的女声,众人回头去看,但见连城一身狼狈,湿漉漉地立在平台尽头。
“黑将杀长老确实十恶不赦,但如果长老是个奸佞逆臣是不是该另当别论?”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大家都看着连城,无法猜测她的意图。
“太医院,问香!”
冷冷地抛出这句话,连城身体一软倒了下来,身后一双手稳稳地接住,墨蛟怜惜地看着在怀中沉睡的她。众人传来抽气的声响,燕王的脸色沉郁地可怕,死死地盯住墨蛟。
“燕王,你带着护卫进宫,可以视作篡位谋反!”
连城□着脚站在风里,飞散如瀑布般的长发,手腕上的月魄冰镯发出耀眼的光彩。
“你恨我吗?”风佑的眼睛像猫眼一样,收缩出宝石般的光亮。这眼光凝视她片刻,时间好象停止了,空间也随之凝结了,当他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她轻轻道出:
“我不恨你,你们怎么做的都是对的,只是我错了……”
她凄婉一笑,风佑的手,在她的笑容背后不舍的自腰际滑落,手心里的温度像火,心里,却冰冷。
“我该走了!”
她喃喃,远远有渔船过来,在晨曦的水面上留下长长寂寞的水痕。
“随我走吧!”
他说,声音在耳际轻轻滑落,带着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颤抖,看着她起身,提起裙摆,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她就那样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坠入深深的湖底……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口中的湖水远没有心口来的苦涩,连城咳嗽着睁开眼睛,看见他还立在晨雾弥漫的船头。
“姑娘?”
耳边渔夫的声音拉不回她的意识,身体已没有了感觉,所有的感官都在他的目光中胶着。
“送我上岸!”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上岸,去皇城,去帝阁,她的选择里似乎一直都没有他,也许他说的对,她总是最先舍下他,舍下他们的感情,这样决然的转身,让他深信她对他没有爱情,可是就算让他知道又能怎样呢?她的爱,他只能看到冷漠的根本没有爱的一面,所以她不能怪他去猜想另外一面,但是,他懂吗,真正的爱一个人,那只是自己的事,当这爱没有多少可能性的时候,更不知道会让谁痛苦受伤,最好的解决方法是……
不-要-让-他-知-道……
不要让你知道,无言对望里只让心花开了又谢,所以他对她不必亏欠,无须抱歉,争权夺利是你们的夙愿,而我只是个女子,我扭转不了你们的野心,也扭转不了这五陆的战争,我只能做着我能做的事,祈祷心念的人平安……
“她怎么弄成这样?”
那加看着在床上呓语不止的连城,眉头蹙到了一起。
“我从街道上看到她时,她就这样了!”墨蛟想起在寒风中跌跌撞撞摸索着的连城,心里又是一阵酸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风尘仆仆的墨蛟不解的看着那加,他不明白为何短短几天,天都竟会有这样大的动静,而且那个人还是一向谨慎的黑将。
“还不是因为你?!”那加有些恼,埋怨地看向墨蛟,“要不是你让那个妓女进宫还珠,怎么会有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