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秦朝抬头看他爹,“老爸,你撒谎哦!老妈明明去约会了,姥姥说的。”
秦斌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妈害羞,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要帮着妈妈。”
“可是大家都知道了啊!大姥爷还专门找姥爷问呢!”
秦斌苦笑着摇头,不试不知道,一试才发现,苏铮竟然生活在这样一个“传统的氛围里。离婚或许已被默许,但终究斜视之。而再婚……竟是如此惊动众人。
低头摸摸儿子的头,秦斌突然觉得庆幸。在那些狂风巨浪之后,他竟然还能和儿子平静地站在路边,等着妻子/前妻来接,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小孩子嘴上没毛,路上秦朝说漏了嘴。苏铮才知道老爹老娘早就晓得,只是看自己不说才没有挑明。拜托秦斌带着秦朝先回奶奶家,苏铮觉得还是回家解释一下比较好。
秦斌看了看在后座睡着的儿子,低声问:“今天过去……怎么样?顺利吧?”
苏铮摇了摇头。秦斌皱起眉头,”他们家欺负你?”
“你”字的发音明显挑高,苏铮让他轻点儿,不要惊醒孩子。
“没有。只是大概不合适吧,葛聪的母亲可能要求比较高。”苏铮踩住刹车,在红灯前停下,轻轻地揉了揉额头。
秦斌忍不住说:“别揉了,眉心都有皱纹了。”
苏铮一愣,秦斌也呆信了。是不是……唐突?
秦斌讷讷地不知如何开口,苏铮苦笑一下开口了,“我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来关我的反而是你。”
这话损,也实在。秦斌慢慢转过身子,低头看自己的手指,默然不语。
红灯变绿灯,苏铮发动车子,淡淡地说:“见过葛家大娘,才知道自己贬值得厉害。呵呵,难怪很多女人都不肯离婚,死拖活拽,搭上一辈子也要维持一段婚姻。也许,体面真的比个人的感受重要。在别人的指指戳戳和猜测里,需要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要不然,就只有去别的城市,在没人了解你的环境下生活,可能更容易。”
苏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讲这段话,她也清楚,这段话对目前的秦斌而言杀伤力是巨大的,可是她就是想说,控制不住地开口说出来,“哎?你说,都是一样的离婚,怎么你就过得那么舒服呢?"
秦斌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哪里舒服。
苏铮道:”你看你,事业一帆风顺,出去见客户,也没见谁围着你打听离婚那点事儿。公司里也不关心为了什么离婚,顶多围观两天,过了就过了。而且,还有郞曼那样的美人不计前嫌地追求你。怎么他们就不跟你算前面的账,到我这里就破鞋破鞋地没完没了呢?”
“破鞋?”秦斌愕然地重复,“葛聪这么说你?”
苏铮摇了摇头,为世上的不公无奈。
秦斌握紧拳头,又有打人的冲动了。
苏铮看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算打了这家,那其他人你也打得了?你想反社会啊!谢谢,我最近才发现你感觉还愿意为我打人。不过我拜托你,别总打我的客户和朋友,OK?那让我很做的!”
苏铮的情绪委膛好,方博岑指着眼底的乌青半开玩笑的指责让她一度无地自容。她可不想再惹毛葛聪。而潜意识里,苏铮也不想秦斌过多地介入自己的生活。
到了家门口,临下车时,秦妈妈出来接孙子。看秦朝过去了,苏铮才低声告诫秦斌:“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们真的没多少关系了。我的事情,我能处理。你的事情,我祝福你。刚才我只是发牢骚,你不会希望以后我连牢骚都不好意思对你讲了吧?”
秦斌愕僵立,苏铮果然分得清楚,他们之间的确“没多少关系”!
人家说,女人对男人越不理会,男人就会越难以割舍。所以男人们互相告诫,可不要上了女人欲擒故纵的当。看来他们被骗了,那些真不想理你的女人直接把冰块扔到你身上,爱干吧干吧,她将以光速远离你。或者就像某人说的,“从今往后,北京这么大,你给老娘溜边儿走!”
无情得让你觉得“恨”都是一种无上的怜悯。你还到哪里去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呢?
苏铮当然不会把葛妈妈的话复述给自己的父母听,不过她也明确地告诉他们,自己和葛聪不打算继续发展下去。苏妈妈和苏爸爸何等样人,见了一次面就戛然而止,问题出在哪里不言而喻。
苏爸爸没说话,苏妈妈拍了拍苏铮的手,“没事,不要委屈自己,先吃饭吧。”
苏铮想冲老娘笑一下,却只能动动面皮,痉挛似的活动了一下血管,堪堪止信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