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命大将军韩峰出城迎接,一路鲜花喝彩,百姓欢呼,骑兵开路,好不威风。
李淮璟端坐马上,看了几次韩峰都欲言又止,他想问韩平的去处,但也知道,韩平去塞北帮他一事,韩峰肯定不清楚,问了也未必知道,还会徒增麻烦,忍了忍这才没问。
“九殿下这次凯旋而归,可喜可贺,改日若殿下得空,韩某定当登门拜访,还请殿下对其间战况,不吝赐教。”
想来以韩峰纵横沙场数十年的经验来看,李淮璟这次的突鲁之行能够大获全胜着实叫人意外,疑惑自起。
李淮璟笑着点头有礼道:“不敢当,改日本王会亲自拜会韩将军。”
见韩峰完全没有提起韩平之事,李淮璟相信他是完全不知道韩平去了塞北,想了想,这才起了话头道:
“听闻韩二小姐,已顺利夺得将王之位,战神临世,本王当日不在京内,未曾一睹战神风采,着实遗憾。”
韩峰提起韩祁,面上涌出一股自豪,但言语间却是不能张扬的:
“哪里哪里,小女自幼习武,天资是有一点,却难当‘战神’一名,九殿下谬赞了。”
李淮璟自然能够看出韩峰脸上的自豪愉悦,收回眉眼看向前方锦绣花道,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前些日子,本王与贵府三小姐倒是有些交集,不知这些日子,她可安好?”
提起韩平,韩峰的脸色稍稍黯淡了些,但既然李淮璟问了,韩峰也不好落他的面子,只好答道:
“韩平……资质驽钝,虽我有心护她,她却始终不成气候,只求平安吧。”
李淮璟听后只是一笑,没有再开口说话。
------------------------------------------------------
接下来的几日,李淮璟是忙得不可开交,先是皇上赐宴接风,再是大殿爵位封赏,接受群臣恭贺,一时间,定王府成了京城中十大‘必走动’的红宅之首,李淮璟每日单是谢客就够他忙的了。
好不容易将府中交给管家,他才能偷空溜了出来。
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躲,谁料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这条巷子。
他看着眼前那紧闭的院门,不由自主的伸手在门上轻抚了会儿,还是没有提起勇气敲门,韩平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若在家别说是院门,就连房门有时候都不会关的。
那天晚上,他去后山溪边寻过她,却怎么也没有寻到,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但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淮璟倚靠在门边,现在不是深夜,这条巷子虽然不喧闹,但邻里都有人,从门前经过的大婶告诉他,韩平的宅子已经快一个月没人住了,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想着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刚想离开,却听见一声低浅浅的兽吟……兽?
李淮璟不管不顾,自墙头翻了进去。
韩平的院子冷冷清清,房间桌椅上也积了一层灰尘,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但先前那声兽吟,分明是从院子里传出的,李淮璟自韩平房中走出,沿着墙边走至后院。
梅花早谢,黑色枝桠张牙舞爪,浅绿色的叶芽儿绽出头角,而梅树下却真真切切的趴着一只硕大的白虎。
看样子它正在睡觉,像只狗一样蜷趴在树下,一条尾巴左右甩动,不知道是在赶苍蝇还是拍蚊子。
感觉到有人走近,白虎咻得张开双目,曾经的浅褐色眸子,如今完全变成了金黄色,湛清光泽,神采自不可同日而语。
李淮璟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白虎道:
“你在这里,韩平去哪儿了?”
他当然不会指望白虎会回答他的问题,问,也只是自言自语,谁料,那白虎认得他,兽吟一声后,对李淮璟投来一记鄙视的目光,它站起身,换了个方向趴下继续睡觉,用屁股对着李淮璟,尾巴一起一落间,李淮璟好不尴尬……
苦笑自他的唇边溢出,他终于猜到了事情发生的原因。既然如此,韩平,我很好奇你今后将以什么态度对待我。
雅阁小聚
昏沉阴暗的房间里,人声鼎沸,喧闹的热气能够掀翻整个屋顶,韩平双手撑在赌桌之上,杀红了眼,跟身旁所有人一起欢呼,呐喊:
“开!开!开!”
当荷官顶着压力解开骰盒时,赌场内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点,有失意,有得意,韩平就属于得意的那一方,她将荷官那边的钱全都撸到自己面前,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每一局的数额都不大,但是她连赢了二十七把,纵是脾气再好的荷官也受不了了,额头上青筋暴露,止不住的汗珠往下掉。
韩平见好就收,收拾收拾银钱,便要走,赌场的伙计见她碎银子抱满怀,贴心的帮她换了整票子,韩平自不能亏待了他,临走时甩给他二十两,那伙计欢天喜地的伺候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