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想不到啊想不到,真叫人欷歔啊。
我想了想,艰难地说:“……你是个好人。”
“十年了。”他说:“瑶落,我看了你十年。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你、你也是个好人。”还是第一个跟我表白的人。
本王、本王都要哭了……
他微微叹一口气:“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可不就是吗……
苏越清不过误了我八年,我却误了他十年。
——直接拒绝他吧,好像不太行,本王要背良心债的。不拒绝他吧,好像更不行,本王心里已经有苏越清,万万容不下第二个了。
不等我作答,他又说:“我是遗腹子,还未出生父亲就因病去世。五岁那年,母亲积劳成疾也撒手人寰,我被人贩子卖到大户人家做小厮。主人家为富不仁,动辄打骂下人,不给饭吃。有一天我找机会逃出来,在山里被人追了四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若不是遇见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唉,谁的青春不苦逼,原来大家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忧伤地想。
我叹道:“可怜的娃……”
袁君华无奈地笑了笑,眸子里深不见底,我看得不甚明白。
忽然,我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就要喝茶。岂料他眸光一变,一把抓住我的手,几乎是从我手里抢过杯子:“不要喝!”
茶水洒落在我的裙裾上,我诧异地看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列,缓缓放下茶杯,另取来一只倒上茶水递给我:“茶凉了,换一杯。”
我的嘴角不禁抽搐——这厮该不是被我打击傻了吧,茶凉了倒掉重斟不就行了嘛,不至于换个杯子吧。我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决定先扯开话题:“……那天后来,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真想知道?”笑意再次浮上眼底。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
袁君华瞄一眼窗外,道:“闲聊结束,下次再告诉你。”
我一头雾水:“?”
他一抬下巴,伸手指向窗户外面。我凑过去一看,登时就震惊了——只见楼下那一风姿卓雅、芝兰玉树的美男,正是苏越清。他着一袭黑衣,轮椅转得飞快,行色匆匆地向城西方向赶去。
莫非“痴书生星夜觅佳人,俏小姐殷切把郎盼”,苏越清私会情人去了?
该、该不会是苏越清星夜觅佳人,李元皓殷切把郎盼吧……
我浑身一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可要说会情郎,他为什么要穿着夜行衣去赴约呢?难道是犯了形式主义错误,认为晚上出去就一定要穿黑衣?
我狐疑道:“苏越清这是去见李元皓?”
谁知,袁君华那厮一摊手,竟然说:“不知道。”
我一听,顿时炸毛:“那你让我看这个作甚啊!”
他作无辜状:“刚好看到了嘛。”
我擦,袁不要脸又打回原形了,这是红果果的调戏!
“袁君华,你不要卖萌……”本王只觉得肺都快要被他气炸了,龇牙咧嘴瞪他道:“本王问你,那个二三事,你到底说是不说?”
他笑得像只狐狸:“亲我我就告诉你。”
此言一出,我立马化身草泥马,咆哮道:“去你丫的!滚!!!”
后来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夏国世子,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那都是幌子,袁君华就是想骗我过去告白。
但转念一想,好歹他喜欢了我……十年啊。从今以后,他也算是个跟本王有感情纠葛的男人,本王看他的眼光,那自然不一样了。
老实说,被人喜欢的感觉,还真是很不错的嘛。
☆、论噱头与炒作
我又羞又恼地破门而出,圆润狗腿地跟上来,笑道:“王爷,聊得还顺利吗?咦,您的脸怎么如此之红呀?”
我咬牙切齿憋出两个字:“无赖!”
圆润一噎,委屈地瘪瘪嘴:“王爷,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我烦躁地挥手:“不是说你。”
他哦了一声,又说:“王爷,方才苏公子来过。”
一道天雷劈向我的脑门,我震惊道:“你、你说什么?!”
圆润显然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方、方才苏公子来找袁将军,奴才说王爷在里面和袁袁袁将军谈话,苏公子等了一会儿就走、走了。”
刹那间,又有好几道天雷轰隆隆地劈过来。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捉奸在房……这种字眼在脑海里滚动出现。
我急问:“那苏大哥可曾说什么?”
“苏公子说他要外出办点事,过两日就回来,他叮嘱奴才按时给王爷煎药。”
“他去哪办事?”
“苏公子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