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你的腿
我翻了个白眼,仍然赖在苏越清怀里,烦躁道:“谁啊?”
苏越清笑着催促我:“瑶瑶,快去开门。”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怀里起来——真讨厌,若是闲杂人等,本王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带回府里喂大黄。
来人竟是袁君华,他熟门熟路地走到桌边坐下,笑呵呵道:“哎呀,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不介意一起吃吧?”
我咬牙切齿地坐回去,真恨不得操一块板砖掀他脸上……
“不介意。”苏越清淡淡道:“圆润,给袁将军添一副碗筷。”
袁君华一脸吃嘛嘛香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为自己恬不知耻的行为感到不妥。我跟苏越清的关系刚有缓和,丫就又迫不及待地来搞破坏了。
我怨念地把饭菜嚼得唧吧响,对着袁克星,就算是吃龙肉也没味道了。
苏越清道:“瑶瑶,不要吃一半喷一半。”
我一噎,默默地擦掉嘴边的米粒,默默地端起汤碗喝汤。
袁君华赞道:“好久没有吃到如此爽口的饭菜了,简单清爽,又色香味俱全。这是谁下的菜单?”
“多吃些蔬菜。”苏越清夹了些菠菜给我,说:“方才我写了一剂药方,早晚各一次,睡前记得喝。”
“哦。”我乖乖地吃菠菜。
袁君华丝毫不介意没人理他,接着自言自语:“打我回京以来,从来都是一个人对着一桌山珍海味,纵使玉盘珍馐也是食之无味。今天与瑶落和苏兄同坐一桌,真有一家人的感觉啊。”
一家人……
“噗……”菠菜又喷出来一半。
我说:“苏大哥,上次你给我的药香用完了。”
苏越清点头:“一会儿让圆润来我房里取。”
袁君华似是满足地叹一口气,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一个人孤单惯了,从来没人感受过家的温暖,你们对我这么好……”
苏越清眼皮一抽,我也嘴角不禁抽搐——他究竟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对他好了?我们明明是在鄙视他。书上说,鄙视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
苏越清说:“瑶瑶,近日天气多变,乍暖还寒,不要随便减衣服。若是受凉,旧病复发就麻烦了。”
我瘪瘪嘴:“我才减了一件……”
“一件也不行。”事关我的健康,苏越清就变得很有原则。
“好吧,我明日再把它穿上。”
沉默片刻之后,袁君华转向苏越清,居然说:“苏兄,你的腿怎么啦?”
此话一出,周围气压陡降,隐约间,似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氛围。圆润见势不妙,立马闪得无影无踪。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这双腿是苏越清心里永远的痛,其实他是可以拄着拐杖勉强行走的,可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不愿旁人见到他有缺憾的一面。从前府里有下人议论他,以他闷骚的个性,虽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好受。后来,我将这列为王府的禁忌话题之一,但凡提及者,一律发配边疆,永不超生。
我的眼皮猛跳了两下,端起饭碗,随时准备闪人。
苏越清终于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答:“天生残疾。”
“真可惜啊……”袁君华假惺惺地长吁短叹一番,然后道:“我在西北打仗时认识了一位骨科大夫,专治……”
我忍不住吐槽:“你认为世界上还有比苏大哥更好的大夫吗?”
袁君华竖起食指左右晃了两下:“此言差矣。古语道术业有专攻,那老大夫的医术源自西域大贺,家中世代行医,专门研究骨科疾病,造诣颇深,在姜夏边境一带有着极高的口碑。我亲眼所见,许多瘫痪病人在他的治疗下重新站了起来。苏兄,若是你……”
“不必了。”苏越清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劳将军费心。古语有云,医者不自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袁君华反倒笑了,灼灼视线逼视苏越清:“苏兄,你何必如此执着,让他瞧一眼又有何妨?莫非你有意……”
“我说不用了!”苏越清打断他,冷笑说:“各人自扫门前雪,将军还是顾好自己吧!”语毕,饭也不吃了,甩袖扬长而去。
我愤恨地瞪着袁君华,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早就尸骨无存连灰都不剩了。袁君华,作为我的克星,你果真是尽心尽力了。
“你看我干什么?”他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我可是一片好意。”
“没人告诉你,你这长相不适合表达好意吗?”还卖萌……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道:“你这是,变相夸我长得英武潇洒风流翩翩吗?”
“我是说你长相猥琐面目可憎心思龌龊不识时务不安好心天天想着怎么让让我倒霉怎么拆散我跟苏越清你说你一个男的心里一天到晚琢磨着女人心思你可不可悲你我素不相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苏越清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空吃饱了饭没事情做是不是是不是啊!”我大气不喘,口水夹杂着饭菜喷了他一脸。说完这些心中不由得一惊一喜——骂人的水平又见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