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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只怪圣僧太妖孽(14)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一曲唱完,心下浮起些许怅然。分明是明媚秀丽的春日美景,不知何故,我却不由自主地唱起这悲戚伤感的《古相思曲》。

这下可好,方才的大好心情全然被破坏殆尽,好似跟随那曲中的姑娘一道思君、念君、望君、盼君而不见君,心中之忧愁堪堪如那一汪春水般,直要盈溢而出。

正当我神思怔忡之际,忽听耳畔有人道:“词曲凄美婉转,歌声清越动人,姑娘唱得一首好曲!”

我转头一看,见一身着道袍的白胡子老儿坐在我的身旁,一面捋须一面笑眯眯地将我上下打量着。

原来是个老道。我心下了然,这青城山本就是道教圣山,漫山遍野都是道观,在此见到道士便也不足为奇。遂略有羞赧地抚摸鼻端,不好意思道:“一时兴起胡乱唱的,叫真人笑话了。”

“真人称不上,贫道法号‘清安’,倘若姑娘不嫌弃,直接唤我清安便可。”

我见这老道面善,油然而生一种亲切之感,遂恭敬地唤了声“清安道长。”

他笑得甚是慈祥,道:“其实姑娘不必谦虚,贫道虚活七十载,虽在这山中痴度年岁,可听过的曲却也不少了,还不曾听到过比这更动人曲子。”他顿了顿,复将我从头到脚细瞧一番,道:“只不过……恕贫道多嘴,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吗?”

我不明所以地摇头:“清安道长何出此言?我见青山多妩媚,这青城山的风光大好,我赏心悦目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什么烦心之事呢?”

清安道:“贫道听姑娘的歌声之中隐含哀怨,似有万般不得已的苦衷。”

我的心头蓦然一动,却也不得不承认清安此言非虚。

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唱这首凄切的《相思曲》,又到底为何人而哀愁。然,这曲中每一分每一毫的怅然情绪,我却是感同身受。也难怪一曲唱罢,我的情绪亦随之低落下来。

我说:“我不知道,先前只是有感而发,心里想唱这便唱了。”

清安捋须沉吟,片刻之后,端详我道:“姑娘,可愿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

我一呆,道:“我没带钱。”

他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姑娘放心,贫道为姑娘算卦,分文不收。”

我默了默,虽然我素来不信这些相面算命之术,总以为是神棍蒙混世人的鬼把戏,然,既然清安他自己说这是免费服务,分文不收,那我……不要白不要吧。横竖这种事信则灵,不信则废。若他说的准,算我捡了个大便宜,白白得了好处,预知了自己未来。若他说得不准,我便当是个笑话听听算了。

抱着这种心态,我点头道:“那便有劳道长了。”

清安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龟壳和几枚铜板。他将那些铜板装进龟壳里,神神叨叨地念叨了几句什么,复将铜板倒出来,在石头上一字排开,边捋须边看得津津有味,许久未曾言语。

我望了望那些铜板,复望了望清安波澜不惊的脸,道:“道长,此卦如何?”

清安沉默良久,复将铜板与龟壳收好,微笑道:“贫道送姑娘八个字。”

“哪八个字?”我倒好奇了。

“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母仪天下……

命、带桃花……

就这几个字,哪个字都不是儿戏。

当时我就笑了,心道算命这种事果然不能当真,遂开玩笑道:“母仪天下……呃,好吧,我姑且信以为真。可当今天天子貌似已近知天命之年,而皇后娘娘尚且健在,亦不曾听到她抱恙的传闻。倘若道长所言非虚,那便只有两种可能——皇后暴毙,或者皇上废后。这……难度都不小吧……”语毕,我委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道长,如此看来,你这卦术好像不太精进啊。”

清安也不恼,依然笑得甚是和蔼可亲,高深莫测道:“姑娘说这话,言之尚早。”

我噎了噎,遂转而吐槽第二句:“那命、带桃花又是何解?既然道长道行如此深厚,足以窥得天机,那道长可否告诉我,这桃花,究竟是缘是劫?”

“遇上对的人,便是缘。天机不可泄露,一切皆看姑娘造化。”

这太极打得真专业。

听完这话,我顿觉眼皮给力地跳了一记,低头哈哈干笑了几声。那感觉,堪堪就像听了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却又不得不装作很好笑的样子。我扯了扯嘴角,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并不需要我多做回应,清安便自顾站起身来,一摆拂尘笑道:“或许姑娘对贫道今日所言心存疑惑,总归信也罢、不信也罢,冥冥之中一切自由定数。天色不早,贫道这厢告辞了,望姑娘保重。”话罢,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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