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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只怪圣僧太妖孽(13)

春日晴好,桃花胜放,我怡然自得地倚在竹椅上闭目假寐,有清风拂面,浑身上下满是说不出的惬意之感。

不得不说,希音的医术真真是高明,称他妙手回春亦不为过。这段时日以来,我的伤势一日好过一日,非但走路渐渐利索起来,就连原本最是害怕的洗沐也变得不再那么痛苦。

“小梅施主,该吃药了。”团子头将一碗热腾腾的药汁端来,恭敬地呈在我面前。

说也奇怪,希音自己整日不见人影,却吩咐团子头寸步不离地陪伴在我左右。除去每日如厕沐浴,其余时候,只要我抬头四顾,总能在一丈之内发现这厮的身影。便是晚上睡觉,他亦兢兢业业地守在我的房门口,生怕一个闪失我便会消失不见。

嗳,这却委实教我有些惆怅,我性本爱自由,这般每日每夜被他盯着,就好像多了一只小尾巴,堪堪是既别扭又烦闷。

况,几日以来,我已将这大雷音寺前前后后、角角落落转了不下十遍,便是伙房里的灶头朝着什么方位、院子里每株桃花都有几枝树干我都已然一清二楚。

倘若再这般天天蹲在院中晒太阳,只怕我便不是开出桃花,而是长出蘑菇了。

我眯着眼将他望了望,接过那药碗却迟迟没有饮下,问他道:“今日圣僧还没出关吗?”

他笑眯眯道:“贫僧不知。”

啊呸!我在心中默默地咒骂他一句,你不知谁知!

“哎哟哟……”蓦地,我捂住胸口作痛苦状道:“怎么回事?我忽然觉得胸口好疼……戒色师父,快叫圣僧过来瞧瞧!”

团子头立掌念了声佛,淡定地从襟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道:“师父说了,若是小梅施主胸口不适,便将此药服下。”

我抽了抽嘴角,悻悻地接过那药瓶……

思量再三,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遂对他招了招手,套近乎道:“戒色师父,过来坐。”

团子头一哆嗦,似乎不太习惯我这忽如其来的热情,瞬间便僵立在原地,干笑道:“不不不用,贫僧站、站着就好。”

我又作沉吟状:“戒色师父啊,你说圣僧他……出家之前,是不是欠下了一笔桃花债什么的?”

团子头面上福肉一抖,在这风和日丽的天气下,竟生生滴出几滴汗水:“贫、贫僧不知。”

我站起来,缓步走近他:“是不是前几天来的那位女施主?”

他惊悚地连退三步,“贫僧不知……”

“不知?不知就是是咯?”

“贫、贫僧真的不知!”

“她喜欢圣僧,但是圣僧不喜欢她,对不对?”

团子头:……

我再上前几步,他边颤抖边步步后退,直到被我逼至墙角,退无可退。我一瞪眼一咬牙,龇嘴笑道:“那他喜欢谁?”

团子头被我吓得面无人色,砰的一声跌坐在地,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他惊慌失措地拭去汗睡,口中反复念叨:“罪过啊罪过,贫僧不知,贫僧不知……”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时机已到,我忽然捂住肚子蹙眉道:“哎哟喂,好像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戒色师父,人有三急,我去去就来!”语毕,脚底抹油便朝院外冲去……

须臾,大概那团子头终于还了魂,只听一声杀猪似的嚎叫自身后传来:“小梅施主,茅厕不在那边!”

***

腿脚利索了就是好处多多,我一路小跑从大雷音寺后门溜了出去。团子头心急慌忙地冲过来找我,可他哪里还找得到我。我隐身在后门口的石壁后,偷眼望着团子头焦急得团团转,心下油然生出一股罪恶之感,但更多的却是得意与新奇。

我偷偷地跑远了几步,直到确定团子头不会追来,这才渐渐放缓脚步。

蜀山青来蜀山碧。

触目所及,满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的曼妙景致,一时心情大好。溪水潺潺,清澈见底,自茂盛的草丛中流淌过,淅沥之声如环佩叮咚而鸣。

山花烂漫无边,煦暖的春风携来淡淡的芬芳。我沿溪而行,一路踏花抚柳、好不痛快,只恨不能击节而歌,一吐心中快意。

不知走了多久,觉得有些疲乏,我便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小憩。我将裤腿挽起,双脚伸入清凉的溪水之中,几条小鱼游过时,仿佛甚是好奇地停留在我的脚旁,顽皮地啄弄我的脚趾,带起微微的酥|痒之感。

心情大好,面对眼前的明快山水,我情不自禁地放声而歌——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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