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终究是女子,四太子那个人,又是好色之徒……”
秦大王重重吐一口唾沫,再怎么着还是很担心,恨恨道:“妈的,老子真是一刻也不得闲暇。早知道娶个老婆这么麻烦,以前就该随便找个女野人,这一辈子也就轻松了!”
只是,十几年前,他还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穿衣服的女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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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志刚眨一下眼睛,十分暧昧:“大王,茜茜莎草可是第一美女,十七岁的女野人啊,……这些女野人,可是别有风味,又风骚,那个又强……”安志刚滔滔不绝,宋国的女子受儒家传统束缚,除了烟花女子,良家妇女,谁敢放浪形骸,在两性关系上玩出十八般花样?但这些野人们,没有任何的束缚,由着生命的本能,原始的性能,自然尽兴而为。
“大王,我还在想,以后我们若离开,我还要带几名女野人回家做小妾……大王,茜茜莎草那么漂亮,您若不要,多可惜?干脆赏赐给我好了……”
想起那个茜茜莎草满头的羽毛和彩色的纹身,秦大王忍不住笑起来:“哈哈,你要,就拿去好了,只当心她满身毒虫,毒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安志刚继续鼓噪:“大王,此地孤寒,何不找一个女野人暂时解解闷?而且,夫人又不会知道……”
秦大王一瞪眼:“你想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她万一知道了,岂不剥了老子的皮?”
安志刚满面惊恐:“不会吧?”一转念,想到花溶上次在海上的不辞而别,心里不以为然,总觉得这个大王,哪里都好,却是个妻管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只要喜新不厌旧就好了,难道男人也要像大老娘们一样守身如玉?他却不敢说出口,只是偷笑。
秦大王根本没注意到他贼头贼脑地笑,忽然想起十七岁的花溶。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底,他本不擅长于记忆,可是,却对有关那一年的点点滴滴都记得那么清楚。穿绿衫子的花溶,提笔写大字的花溶,背着弓箭神气活现的花溶,甚至伤重垂垂待死的花溶……有了这么多的牵绊,自己这一生,又怎能再摆脱这样一个女人的纠缠?
他长叹一声,站在原地,竟然呆了。
一名士兵匆忙跑上来:“禀报大王,前面发现了大蛇部落的士兵。”
秦大王一摆手,拿出一块契约石,石头是褐色的,十分光滑,形如鹅卵,即使在白日也有一种淡淡的光华。
“不要惊动他们,也不可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让他们回去。”
“是。”
士兵一走,他脸上重新露出欣慰的笑容,一直担心那个死丫头莽撞,要是着了金兀术的道儿怎么办?原来早已安排好扈从,总算懂得保护自己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大王,我们该回去了。”
“安志刚,你这些天小心点,随时密切注意夫人的动向,只要她还在金兀术的地盘,就决不能掉以轻心。”
“是。”
大帐篷的隔间里,耶律观音彻夜不眠。
仿佛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她悄然披衣起床,听听四周,安静得出奇,这才换了一身衣服,悄然往外走。
小帐篷还亮着灯,门口的侍卫有些倦怠。
她手里拿出一支吹筒,轻轻摇晃几下,吹筒里,一股烟雾在黑夜里散去。两名侍卫顿时东倒西歪,她脚步轻敏,一闪身,就进了帐篷。
一盏孤灯,一人独坐,闭着眼睛,身子歪在毯子上,不能动弹。
她悄然接近,拿着吹筒,慢慢地,在三尺开外停下脚步。
倒在地上的女子,披头散发,仿佛累极了,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她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是花溶!没想到,花溶也有今天。只可惜,她活着一天,自己就多一天的压力。她一咬牙,从后背的褡裢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来之前,她已经衡量过许多次了,王君华走了,花溶一天不死,一天就是祸害。现在,自己掌握了有利条件,杀了花溶,拼着受四太子一顿责骂或者处罚,总比留下她性命的好。
她举起匕首,靠近花溶。
花溶忽然一侧身,叹息一声。
耶律观音心里一震,再一细看,只见她仍旧是熟睡着的,仿佛在呓语。耶律观音悄然站了半晌,直到确信她已经完全熟睡,一咬牙,匕首就往花溶心口刺去。
“当”的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花溶翻一个身,若无其事,继续睡觉。
耶律观音却惊得全身发抖,连匕首也顾不得捡,转身就跑。
直到她的脚步完全消失,花溶才慢慢坐正了身子,长叹一声:耶律观音啊耶律观音,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不惜一切要来杀我?也罢,看在都是亡国奴的份上,就再饶你这一次。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是和王君华一同作恶,不可饶恕的耶律观音,她也不想亲自下手。像王君华这种自己一定要亲手杀的人也就罢了,耶律观音,还是四太子亲自处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