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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911)

奶妈抱起孩子就跑,两名喽啰跟在身后,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知道往海边奔,生怕稍微慢一步,秦大王真的会痛下杀手。

…………………………………………

远远地,萧大娘主仆闪身进了巨大的椰树林里。

李汀兰胆战心惊:“秦大王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他竟然真的想杀了那个孩子。”

萧大娘也很是迷惑:“大王这些日子越来越暴躁。看来,花溶走得好,终非自己亲生的骨肉,这个强盗,得不到女人,自然不会善待她的儿子。如此也好,免得这个孩子挡了我们的路……”

“一个孩子,也碍不了我们什么事。真是可怜。”

“小姐,你不知道人心险恶,送走了好。否则,这个孩子在岛上,迟早会成为祸害,他一天不走,花溶就一天可能回来争风吃醋。只有他走了,大王才能收回全副的心思,完成主公的大业……”

大业,大业,李汀兰听到这个字眼就头疼,她才十八九岁,不谙人事,每日都沉浸在父亲大业的梦幻里度日,不胜其烦。可是,这种情绪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即便在萧大娘面前也不敢表露,只能忍在心底,强颜欢笑。秦大王如此无情,连一个孩子也能翻脸无情,今后,又怎能指望他善待自己?

终究是强盗,不入流的强盗。她潸然泪下,不敢想象,这一辈子,自己怎么在这个孤岛上熬得过漫长的岁月。

船帆降下,海面风平浪静。

长林岛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外,一点也看不到了。一群海鸟鸣叫着飞过,小虎头怯生生地从船舱里走出来,他浑身上下穿戴得像一个小小的渔夫,小靴子在甲板上走得“踢踏踢踏”,就连头巾也戴得端端正正,再也不敢因为炎热而挪动分毫。他的小手够不着船舷,眼巴巴地站在舱里,也不敢像往常那样撒娇要人将自己抱起来,只能仰望远处停靠的鸟儿,满脸都是泪痕。

沉重的靴子的声音,他不敢回头,不敢看来人,小身子一个劲往前靠,紧紧贴着甲板,生怕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又伸出来,揪住自己。

秦大王在他身后停下,只见他依旧贴着甲板,小肩膀微微抽动,仍旧不敢回头。他长叹一声,伸出手拉他。小虎头要挣脱,却又不敢,慢慢地,似是感觉到这双手又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慈爱,小虎头才怯生生地回过头,却仍旧不敢看他的眼睛。

秦大王瓮声瓮气的:“臭小子,害怕了?”

他“哇”的一声哭起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转过身,紧紧抱住秦大王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爹,你不要赶我,我不想走,我要妈妈……我不走,阿爹,不要赶我走……”

秦大王眼眶濡湿,手一伸,将他抱起来。

他双手搂住秦大王的脖子,小脸贴在秦大王的脸上,眼泪鼻涕擦了秦大王满脸:“阿爹,我不想走,阿爹,我要跟你在一起……”

纵是铁石心肠也被这样的哭喊所震动,秦大王凝视着怀里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晒成棕色的脸蛋,似足那个梦中的女人。他的哭声慢慢转为了抽泣,秦大王在他耳边低声说:“儿子,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他迷惑地看着阿爹,停止抽泣,转为欣喜:“真的么?我们真的去找妈妈?”

“你要听话。否则,阿爹就不带你去。”

“我会听话,小虎头最听话了。阿爹,我好想妈妈,你想不想妈妈?”

秦大王轻轻抚摸他先前摔在地上擦得淤青的手腕上的痕迹,屁股上的淤痕,长叹一声:“可怜的臭小子,还疼不疼?”

“疼……不疼……阿爹,只要能见到妈妈,小虎头就不疼了……”他兴高采烈,手卷着阿爹乱蓬蓬的头发,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阿爹还是何等地凶神恶煞。

“阿爹,你想不想妈妈?”

秦大王一瞪眼睛:“小子,想不挨揍,就不要东问西问。”

“不问就是嘛。”

秦大王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玩意递给他:“以后不许不穿衣服了。靴子也要穿得好好的,头巾也要戴好,不然,晒伤了,你妈妈见到就不喜欢你了。”

“好耶,小虎头穿衣服就是了嘛。可是,我妈妈现在哪里?”

“小孩子不要多问,等到了,老子自然告诉你。”

小虎头撅着嘴巴,玩弄那个小玩意,偷偷观察他的神情,像是明白阿爹不会再发怒了,忽然贴在他的耳边,软软的吹一口气,“我最喜欢阿爹了。”然后咯咯笑起来。

“臭小子,调皮鬼,还懂得说奉承话了?”秦大王心里一酸又是一甜,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陌生的一种感觉,却是新奇的,不停抚摸他小手腕上的淤青,后悔不迭,“唉,要是让你妈妈见到,不知该怎样怨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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