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心里一惊,难怪耶律大用翻云覆雨,能够秘密纵横宋金两国,原来是富可敌国,真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又如何?天下巨富不知几多,但并非人人可以得天下!”
“我的钱财,你的兵马!”
“你需知,老子只能在海上纵横,陆战并非我所长,势力也达不到!”
“非也!利用你的势力,我的钱财,还可以再大量招兵买马。如今,宋辽遗民,许多流亡失所,备受金人荼毒,民不聊生。起事伊始,我振臂一呼,在辽国民众里,自然能招到可观的兵马!而宋国衰朽,赵德基胆小如鼠,偏安一隅,朝廷根本无力防范海上,你若在周边几省招兵,必将从者云集。昔日,洞庭湖的钟相、杨么,凡夫俗子,只凭妖术,也能号令三十万民众!凭你秦大王,雄才大略,难道不如钟杨二人?天下者,兵强马壮者为之,你们汉人就是这样说的,难道不对?现在正逢宋金走下坡路的好时机,乱世英豪,必当抓住最好良机,否则,等他二国停止交战,发展壮大,我们就白白错过良机了。”
秦大王哈哈大笑:“老鬼,你也太高估老子了!老子并无什么雄才大略,征战天下的野心。也压根儿就不想做什么皇帝,称孤道寡。只求海上快活,无忧无虑,无论他宋兵、金兵,都不敢来冒犯老子,就足矣!”
“这世上,不被冒犯的人只有一种,就是势力绝对强大!秦大王,你自认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
秦大王一时语塞。不得不承认,耶律大用这番话其实很有煽动性。但他很快抓住了事情的关键部分:“耶律老鬼,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儿?帮你招兵买马,帮你对抗宋金,让你踩着老子的尸体当上皇帝?你是在做梦!”
“不是我当皇帝,是你当皇帝!”
“你胡说什么?!难道你要尊老子为太上皇?”
耶律大用也不动怒,根本不理他的嘲笑辱骂,慢慢说:“我也是珊蛮(巫师)出身,早说过,你身上有王者之气。人的一生,讲究命数。我从太子高位沦落黑夜,家国不保,亲人丧尽,就是缺少这种‘王的命数’!所以,不能强求。”
“你就这么好心?千里万里找着老子,出钱出力,为的就是帮老子登上皇帝宝座?”
“是,也不是!我自然不会白白帮你。双方的结盟,要有可靠的诚意和足够的信任。为此,秦大王,你只需答应一个条件,我们即可开始行动。”
“什么条件?”
“你必须跟我指定的女子结婚生子。头生儿子必从耶律姓氏,你登基后,立这个孩子为太子!”
秦大王目瞪口呆。半晌,才怒道:“这女子莫非是你女儿?你倒打得好主意,最后,帝位还是你耶律家的!”
“秦大王,你当真是蠢物!此女自然是我亲生女儿!也是我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她嫁给你后,生的儿子也需知是你亲生儿子,你传位给自己的儿子,于你有甚损失?父传子位,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他即便有一半我耶律家的血统,难道不有另一半是你秦大王的血统?这江山,是我二人共有的!”
耶律大用在辽亡时孤注一掷,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做成“血鬼蛊”,虽然几名妃嫔生了女儿,但几经流离,只剩下当初太子妃所生的一个女儿,如今,便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秦大王不可思议地看着耶律大用,逐渐意识到一个可笑的事情,耶律老鬼,这是要自己做他的——女婿!
他哈哈大笑:“耶律老鬼,你人不人鬼不鬼,你女儿想必也是母夜叉。如今嫁不出去,却来寻老子晦气?”
耶律大用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幅小像,展开:“秦大王,你且看清楚了!小女年方十八,即便不是倾城倾国,也端的是国色天香!”
秦大王一看,果见画图上的女子美貌绝伦,又带着契丹皇族女子的富贵逼人。
耶律大用见他不语,心里暗暗有了几分把握,这才说:“秦大王,你看仔细了。如今,需是我二人共谋大计的时候。”
秦大王却满不在乎将画像一推:“问题是老子对你女儿毫无兴趣,对你的建议也毫无兴趣。”
耶律大用强忍怒气,缓缓开口:“秦大王,你知不知道,岳鹏举的夫人花溶生了一个儿子?”
秦大王自然知道此事,但听他说出口,还是觉得几丝淡淡的苦涩,冷然说:“岳鹏举自家生儿子,这又关老子何事?”
“花溶受伤不育,正是我给了你良药,才将她治愈,难道你不思感激?”
秦大王果决说:“老子自然不会白白占你便宜,当初老子也曾替你去下蛊合刺,如今,也答应替你招买部分兵马,但由你自己派人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