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是宋女?唉,卑贱的宋女,再漂亮也没有资格做我大金的王妃……”
这时,音乐声转急,合着节拍,舞池里,旋转着脚尖的女子越跳越快,流云水袖,面上蒙着一层轻盈的面纱。金兀术以为是某个别出心裁的姬妾,就多看了几眼,但见她一袭轻纱,身材十分丰满,露在外面的隐隐的胳膊和腿,闪烁出白皙的莹润光芒。一曲终了,他向那名招手:“小娘子,你过来……”
女子袅娜地走过来,盈盈下拜:“奴拜见四太子。”
金兀术坐起身子:“你揭下面纱!”
女人揭下面纱,长方脸型,明眸皓齿,正是他曾经最最宠信的耶律观音。耶律氏跪在他脚边,白玉般的脸上挂了一串泪水:“四太子,奴家委实昼夜思念……”
金兀术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得很,是你!竟然是你!”
“是奴!是奴!”
“耶律观音,你竟然还敢回来?”
“奴这些日子才知道,最爱的人是四太子,奴日夜想念四太子,所以不顾羞耻回来,也不敢祈求四太子垂怜,只求在府邸里为奴为婢服侍四太子……”
“为奴为婢你也愿意?”
耶律氏抱住他的腿:“奴家愿意!”
他依旧大笑:“好,既是如此,本太子脚痒了……”
他是按照金国习俗,光脚盘腿坐在炕上的,此时抬起脚,伸到耶律氏嘴边。他生平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就是王君华舔舐他的脚趾带来的快感——那甚至不是生理上的快感,而是心理上的!宋国的女子、辽国的女子——天下战败国的女子,都匍匐在自己脚下,替自己舔舐脚趾——战争的快乐,战争的吸引力,胜利的快感,便是如此!
他的脚伸到耶律氏嘴边,本是带着侮辱性质,冷笑一声,正要缩回,没想到耶律氏竟然一把抱住,吸允起来……
这种奇异的感觉,比跟最美丽的女人OOXX更是来得销魂,得意处,他拍拍耶律氏的头,如拍着一头温顺的哈巴狗儿:“好好好,果然是亡国贱奴!本太子曾奉承你差点让你做第一娘子,你不做,今日却要来做最卑贱的奴婢!好,本太子就允你留下,做一名洒扫奴婢。”
“是,多谢四太子恩典。”
金兀术这才冷冷说:“说吧,你有什么图谋?”
耶律氏跪地不起:“奴家没有任何要求,但求服侍四太子。”
在金兀术怀里的小西施早已不耐烦,乌溜溜的黑眼珠好奇地看耶律氏,耶律氏的目光接触到这张16岁少女的娇艳面孔,她再有风情,也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了,姿色根本不能和小西施比,心里恨得要吐血,却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
金兀术盯她几眼,不再说什么,低头在小西施嘴上亲了一下才对耶律氏挥手:“你且下去,不要妨碍本太子行乐。”
“是。”
耶律氏的回归并未引起金兀术的任何注意,她被分配到粗活区,跟年老貌差的侍妾一组,操劳粗重的家务,根本近不了金兀术的身边,金兀术也从不召见她,只依旧日日和小西施行乐。但是再美的女子也耐不住朝夕相对,便逐渐乏味,又弃之可惜。他忽心生一计,将张氏送到宫里献给合刺。
合刺此时正迈向青年期,他的原配是一名粗手大脚的女真女子,但家族势力雄厚,他虽然不喜欢,却不能废立。他本就崇尚汉化文明,向往中原帝王的风雅,正愁后宫嫔妃没有解风情的,忽见小西施艳冠后宫,能歌善舞,又略懂音乐诗词,简直如获至宝。他二人本就年岁相当,从此专房专宠。但尽管如此,因为小张氏的汉女身份,他也不敢大肆封赏,只给了个很低等的宫女封号。
合刺因为感激金兀术的献美大功,对金兀术更是宠信,再加封他为太保、领三省事,至此,金兀术踏着金开国以来几十名最重要贵族悍将的尸首,一步一步,把握了金国的内政和军事大权。
随后,金兀术秘密做了一件事情,便是去见韦贤妃。
为怕韦贤妃逃跑,金国方面从未放松对她的秘密看管,将她和那名老兵一起迁移到了上京北郊的一座土屋里。
金兀术在暮色里靠近这片土地,远远地,只见一名醉醺醺的退伍老兵坐在门廊上剔牙打饱嗝,屋外,是一名提着牛粪的老妇,在她旁边,围绕着两名唧唧喳喳戏耍的男孩。
花溶出使那年,韦贤妃怀了身孕,无法出逃,就死了心留下,以四十几岁的高龄(当时人寿命短得多,妇女四十几岁已可算老妇了),竟连生了两个儿子。
两个孩童见突然来了个陌生人,都好奇地盯着他看。韦氏茫然看一眼这个高大的女真贵族男子,一时并未认出是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