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是共相,要如何才能排挤吕颐浩?
他也暗暗心惊,四太子真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自己千算万算,终究是孙悟空在如来的掌心里盘旋。心里惊惧,便更是死心塌地,倒庆幸自己有那么精明能干的老婆,为自己省了多少的事情。有她在一天,四太子那里便可高枕无忧一天。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老仆的声音:“老爷……”
“又有什么事情?”
“小人给您送参汤……”
半夜三更地送什么参汤?门打开,他没在意,以为是送茶水的老仆,依旧咀嚼着腮帮子,低头沉思。
一阵冷风,一柄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像一块咸鱼被拎得一个趔趄。秦桧身子瘦小,典型南方男人的文弱,被这一拎,晕头转向,却立刻意识到发生了变故,门口,老仆等已经被打晕在地。
他正要开口,蒙面的黑衣人低喝一声:“花溶在哪里?”
他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你是谁?花溶又是谁?我乃朝廷命官,你敢闯入刺杀?”
这老贼还装腔作势!
黑衣人正是岳鹏举,手一用力,扼住他的咽喉,他一吐舌头,几乎闭过气去。
“快说,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岳鹏举!你敢诛杀朝廷命官?”
既然被认出,岳鹏举也不抵赖,冷笑一声:“你敢杀我妻子,我怎么不敢杀你?”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说,你有什么证据?你妻子失踪与我何干?你休得诬陷我……”
“秦桧,你休想抵赖。今日,我就着落在你身上要人。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岳鹏举环顾四周,“王君华呢?”
“她不在家。”
岳鹏举心里更是有了底,一把抓起他推搡着就往外走。
“来人……”
他的喊声被堵在嗓子眼,岳鹏举一挥肘将他打晕,直接拎了带出去。
秦桧回家休养,这两年的时间韬光养晦,暂时不敢结下什么政敌,再加上“苏武”的身份掩饰,更无什么对头,因此,休养的宅子警备并不特别森严。此时已经深夜,众人都已睡去,岳鹏举也不敢大意,悄然掳了他,翻墙出去。
身子一被掼到冰冷的地上,秦桧虽然穿着大袍,也冷得哆嗦。他挣扎着翻身坐在地上,企图维持几分威严,怒道:“岳鹏举,你好生大胆。待我禀明天子,你凌辱威胁大臣,罪不可赦……”
“秦桧,今日你若不交出花溶,便是你的死期,你怎会有命去禀报天子?”
“你妻子的下落跟我有何干系?”
岳鹏举冷笑一声:“别人不知你秦桧身份,我还不知道?你夫妻早已处心积虑要杀掉花溶,趁着苗刘混乱,抓婉婉郡主……”
“你敢血口喷人?我生病在家,一刻也不曾离开。就连朝廷征召也没去……”
朝廷征召。
赵德基打的算盘,岳鹏举自然还不清楚,可是,听得此言,立刻明白,赵德基大概又要启用秦桧了。
他心里愤愤地,却一点也不流露出来,只说:“也许,苗刘兵变,还有你的功劳!”
秦桧老奸巨猾,此时倒清醒过来,冷笑一声:“你有何证据?”
岳鹏举老实地点点头:“我没有证据。简直一点都没有。可是,没有证据,我还是要问你要人。”
“嘿嘿,既然如此,我总要告你一个诬陷大臣之罪,株你九族……”
“九族?秦桧,你可能有件事不清楚,我除了妻儿之外,再无其他亲人。如今妻儿下落不明,就剩我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怕的?”
“这与我何干?”
“我就要着落在你身上要人。”
秦桧气得几乎要吐血,从来不知道这个武夫居然敢使出如此蛮横,却偏偏最是有效的一招。
秦桧嘶声骂道:“岳鹏举,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故逼迫于我?你若杀了我,你自己也毁了。诛杀大臣,朝廷一定会追究,你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
好一个无冤无仇!
岳鹏举笑起来,面巾依旧蒙在头上:“如果你坚持不说,就看不到朝廷是否追究你的死讯了,对不对?再说,谁知道是我杀你?你也说我跟你无冤无仇……”
他的手微一用力,秦桧被扼住脖子,再也咽不下气,想要强撑,却撑不下去,眼珠子在黑夜里,可怕地翻涌,只能发出“呜……啊……”的破碎的声音。
岳鹏举手一松:“说还是不说?”
秦桧气若游丝:“我说,我说……”
“花溶在哪里?”
“我怎知道?……”
岳鹏举一挥手,张弦上来亲手绑缚了秦桧,一抬手,便将一粒药丸塞进秦桧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