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华冷笑一声,再一次伸出手去拉陆文龙:“奴家自然会好好侍奉小主人。”
花溶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身,一掌就打过去,重重地,比刚才让王君华自打的那一耳光可重多了。
王君华身形稳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半边脸颊也肿起来,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花溶再次坐下,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金兀术忽然冷笑一声,亲手扶起了王君华。
王君华借势靠在他的怀里,悲痛得只是抽泣,身子一颤一颤。他看着王君华楚楚可怜的样子,男人,本质上,总是同情弱势的一方,他一手搂在王君华的腰上,似笑非笑:“花溶,你凭什么如此嚣张?”
花溶也淡淡地回答:“如此卖国求荣之鼠辈,我本恨不得手刃她!”
“可惜啊,真是可惜……”他很夸张地干笑一声,“我看,她手刃你的机会大得多。”
王君华立刻止住抽泣,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泪脸,惊奇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他伸手擦擦她脸上的泪水,叹息一声:“我方明白,这天下,唯有你对我忠心耿耿。”王君华第一次听得如此的褒奖,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获得了最最强大的精神武器,脸色绯红,满脸狂喜:“公子……公子……我……”
他抬着她的下巴,又放下,语声无比温柔:“此间由你照顾,我一定亏待不了你。”
王君华整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又俯身下去行礼,狂喜:“公子一番情意,奴家便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花溶看着这一番“郎情妾意”的表演,几乎要呕吐出来,哈哈大笑:“金兀术,你原来就这点眼光,难怪会被耶律观音戴绿帽子……哈哈哈……”
“花溶!”
“呵,金兀术,我忘了,你估计真的跟赵德基一般,阳痿不举,根本生不出儿子,既然不能自力更生,其实,耶律观音算是帮你大忙,你接受外来援助岂不是很好?否则,你老金真要断子绝孙了……”
生平听到最恶毒的辱骂,来自这个自己曾经想立为王后的女人。
他盯着她的眼睛:“花溶!本太子真是瞎了眼睛……”
她抢先打断他的话:“你不止瞎了眼睛,心也瞎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不学无术的草莽,明明是淫毒的豺狼,偏要打扮成温顺的羔羊。你以为你救过我,对我恩义无限?可是,你别忘了,你是我丈夫手下败将,我两次饶恕你性命,我丈夫也饶恕你性命。我没有丝毫亏欠你的地方,你装什么宽宏大量?”
他慢慢吐出几个字来:“花溶,我对你的忍耐到了极限了。一个女人,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便再有十个花溶,也不够活命的……”
“金兀术,你学人家装什么翩翩公子?就凭你相好的女人的档次,王君华、耶律观音,哪一个是上得了台面的?你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窝囊无能之辈,有何面目叫我跟你去金国?你文不过是虏人蛮子,武不如我丈夫岳鹏举,就连家庭事务上,也遭受金国最大的绿帽子羞辱,你这等无能无用无耻的男人,有何面目苟安于天地之间?”
金兀术的手按住腰间的剑柄,额头上开始青筋暴跳。
王君华心里却一阵一阵地欢笑,花溶越是如此,就死得越快。居然敢挑战四太子的耐心和尊严,居然敢辱骂四太子。这个贱人,她以为自己是谁?看吧,还不是死到临头的下场。
就连脸上挨的那一巴掌也不疼了,一切,都变成了胜利的证据。花溶,花溶,这个笨女人,对付男人,永远不如自己。自己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她心里喜悦无限,可是,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但见金兀术气得青筋暴跳,便依旧维持着楚楚可怜的哭泣,小声劝慰,如最温存体贴的妻子:“公子不必跟这种贱人计较,她不过是死前的疯狂……”
“也罢,就让你暂且逞逞口舌之快……”
这二人一人说上句,一人就接下句,配合得天衣无缝。
金兀术转向王君华,“你说,处罚出言不逊的女人,哪些手段最好?”
这一次,王君华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方才,是谁要四太子杀了自己?风水轮流得这么快,原来,是自己杀她,杀花溶,杀掉这天下第一的眼中钉。
爱!原来四太子爱的是自己。
再有多少的甜言蜜语,又怎比得上关键时候的选择?甚至王后的头衔,难道比得了生死关头的选择?
四太子选择的是自己,不是么?她激动得几乎要再次扑下去亲吻他的大脚拇指。于是,她真的扑下去,可惜,他穿着厚厚的靴子,所以,她只抱着他的大腿,跪行一礼,泪流满面:“四太子,公子,谢谢您……奴家现在才知道,您对奴家的心意……奴家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替您做牛做马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