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将帽子揭下来拿在手里玩耍,花溶轻轻道:“孩儿乖,戴在头上,可不要冻着了……”
孩子乖乖听话,坐着任她将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吃饭了。”
“好的。”孩子边吃边看妈妈:“妈妈,你怎么不吃?这个很好吃……”他边说边将一碟小菜推到母亲面前:“妈妈,你吃。”
“嗯。”
花溶吃一口,摸摸孩子的头。
金兀术端着碗坐在一边,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如此三人围坐吃饭,真是说不出的奇怪。但见她母子神情亲昵,更见她仿佛永远不会发怒的样子,心里更是奇怪。
孩子见他发呆,喊他一声:“阿爹,你怎么不吃?”
他心里一震,急忙端起饭碗:“儿子乖,阿爹马上就吃。”
吃了饭,花溶柔声说:“儿子,你去写字。”
“好的。”
小陆文龙见了母亲,异常高兴,跑到书桌边,胖胖的小胳膊伸出,提笔写了几个字:“妈妈,你看我写得好不好?”
“好。很好。呵……”
花溶拿起看看,又纠正一下儿子握笔的姿势。
金兀术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观看,此时,才慢慢开口:“花溶,你随我回金国!”
正文 第265章 演戏
她微笑着抬起头,当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你随我回金国,可以一直陪着文龙孩儿。我视他为亲生,并不在乎你能不能生育,也绝不会嫌弃你。再有,本太子已经被封为越王,你若去,就是越王王妃。本太子必不辜负你……”
她好暇以整:“多谢四太子青睐。”
他提高了声音:“我今日启程,东西已经收拾好,你必须跟我走!”
她凝视着他,手默默地从儿子身上移开,其实,是明白的。他既然允许自己见到他,自己就只能有两个选择,一是随他去金国,一是死。
可是,自己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
门口,一个身影贴着,几乎要吐出血来。
“本太子已经被封为越王,你若去,就是越王王妃。本太子必不辜负你!”——这话简直如一把锋利的兵刃刺进心脏。自己渴望已久的,甚至不敢说出口的,这个女人却弃若敝履。她凭什么?成败在此一举,今天不除掉花溶,更待何时?
她再也忍不住,推门进来,开门的瞬间,带进来一丝风雪。她径直走到花溶对面,花溶一点也不意外,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她再走一步,抬起手,狠狠地,几乎要给她一耳光,可是,终究不敢,却笑得极其得意:“好了,花溶,戏演完了。”
她转向金兀术,声音十分柔媚:“公子,您该启程了。奴已经替您收拾好了。这里的一切琐事,奴家会替您完全打理周到。”
金兀术看着花溶:“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她走?”
跟她走!跟王君华走!
花溶身子一震,仿佛再也坐不稳。
王君华站在她面前,脸上每一分每一寸都在笑!
生平,从未如此开心。比得知耶律观音被赶走更开心。这是本质上的不一样,耶律观音和花溶,在四太子心目中,那是完全不同的分量。
四太子可以断然处置耶律观音,但会断然处置花溶?
只要四太子肯将花溶交到自己手里,此生,自己就是天下太平,富贵安享——而且,更是女人心理那种最微妙的胜利。那是夺宠的胜利。比自己能否做宰相夫人,更令她兴奋。
王君华那种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目光,花溶忽然开口:“婉婉呢?你是如何折磨她的?”
“折磨那个小贱人,怎及得上折磨你的乐趣?”
“呵,我知道了,婉婉平安了。”
“她平安,并不代表你平安。”
王君华更是得意,但见花溶神色那么镇定,自从进来到现在,她基本没露出过慌张的神情。这跟婉婉太大区别了,也更刺激得她恨不得下一秒,五爪伸出,将她那双明亮的眼珠子抠出来。
花溶慢慢笑起来。这样笑的时候,睫毛又微微往上翘,像风掠过树梢,像秋日的天空里升起的第一轮新月。
王君华盯着她,但见她穿戴整齐,绝非昨日之前快要倒下去的伤患模样。她身上的血迹,伤口,都已经包扎好,都是皮外伤,并不足以致命。甚至,她穿的那样一身服饰,和陆文龙身上一样,都是四太子准备的顶级的精品。王君华细细看她身上那般精美的衣服,嫉妒如一条毒蛇一般在心里兹滋的,四太子,为何从未替自己准备过这样的衣服?
花溶忽然站起来,转向金兀术,金兀术被这样的笑容惊了一下,情不自禁,满面笑容:“花溶,你可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