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兴奋的猎人终于抓住了猎物,欣喜若狂,却又忐忑不安。她最大的心愿是好生折磨屋里被关押的女人,这是多时的心愿,比折磨婉婉的欲望强烈多了。可是,自从挨了公子的两下鞭打,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她也怕身份暴露。
心里的兴奋感越来越强烈,如果杀了这个女人,岂不一劳永逸?对于男人来说,再念念不忘的女人,只要死了,价值就不如活生生的女人。公子虽然自己不承认还在迷恋,可是,她却知道,她是个女人,在当初的射柳节上就知道,公子那样讨好的眼神,是从未在自己或者任何其他女人身上出现过的。这个女人,比耶律观音更可恶。现在关在这里,难道仅仅是威胁岳鹏举?何况,岳鹏举此次勤王大功,一定会再次升官,夫贵妻荣,花溶的日子岂不是更加好过?她忿忿地,这个贱人,岂能一直如此好命?
只要花溶一日不死,自己就一日不安。最好,是自己能亲手杀了她。
她的手已经抵在门上,在她的袖子里,也早已藏好了一柄匕首。
可是,公子问起,该如何回答?
强烈的兴奋还是抑制了担忧,手一推,门就开了。
光线一进来,伏在地上的花溶不禁悄然后退。
门口的人影,一身黑色的袍子,提着灯笼,挥舞着匕首,不声不响就杀来。王君华自靖康难以后,随俘虏到金国,磨练几年,十分干练,也有点力气。她见地上的女子受伤倒地快要奄奄一息,原本以为可以一击即中,匕首下去,却落一个空,花溶挣扎着跃起,躲过这一刀。
正文 第262章 别忘了身份
换在平素,王君华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此刻,她受伤又饥寒,浑身无力,手脚麻木,王君华再一刀刺来,她躲闪不过,却伸出手,生生夹住这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匕首当的一声就掉在地上。
王君华心里一惊,不敢再逼进,只一步一步往门口退。
花溶借着灯笼的微光,细细打量这个黑衣人,头上戴了巨大的竹笠,身材臃肿,而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但刚一交手,那气息,也立刻明白是个女人。
可是,这是那个女人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喝一声:“你是谁?”
黑影已经退到门口,重重地喘息。
花溶借着这一瞬间,立刻窜出去。王君华忽然醒悟过来,立即关上房门。
花溶终究受伤过重,再也没法强撑,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关了门离去。
刚出门,便见侍女端着饭菜过来,正是给花溶送来的。王君华喝一声:“站住”。
侍女站住:“使者有何吩咐?”
“可是为囚徒送饭?”
“正是。”
王君华一看,里面的食盒里,是几味不错的小菜,大怒,一耳光就掴在她的面上:“蠢材,囚犯怎能吃这般饮食?”
侍女捂着脸哭起来,抽泣说:“奴婢只是按照吩咐送来,与奴婢无关。”
王君华一把将饭菜打翻在地,拼命用脚践踏。此时,地上有着厚厚的雪,饭菜落在上面闪着光芒,她一边用脚踩,一边恨恨地说:“我叫你这个贱人吃,叫你这个贱人吃……”
跺得乱七八糟,她才停下,冷笑一声,命令侍女:“捡起来。”
侍女不敢不从,蹲下身,从雪地里用手将被践踏得一塌糊涂的饭菜抓起来放在食盒里。
王君华此时心里稍感快意,咯咯笑起来:“把这些东西拿去给那贱人吃。”
“是。”
“且踢她几脚。”
侍女面露难色:“这……”
王君华尖利的五指一下拧在她的面上,一用力,她立刻痛得惨叫一声,急忙说:“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门再次打开。
这次,花溶早有警惕,身子靠在墙上,瞪着进来的人。
只是一名粗使丫鬟,眉目粗大,身高体壮,姿色平平,并未蒙面,进来就说:“吃饭。”
花溶挣扎着,见她放下食盒,又退后一步,把着门。
花溶已经饿极,一拿起食盒,但见碗里的饭菜模糊不清,全是泥渣滓和雪土的混合,根本无法下咽。
王君华幽灵一般躲在门口,当看到花溶又气又怒又失望的神情,再也忍不住,在心里咯咯笑起来,这才得意地扭着身子退后几步。
花溶一把将碗摔在地上:“你们究竟是谁?我儿子呢?”
侍女一声不吭。
她嘶声喊:“我儿子呢?”
她的手撑住门,侍女用力一推,将她掀在地上,提了食盒骂一声“不知好歹的贱人”,一伸脚,就重重朝她腰部一踢。
花溶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侍女转身关了门,只听得一声响动,锁匙落下,牢门再次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