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先去见九哥,通报他一声。”
经和苗刘二人周旋,二人同意,天薇每三天去见一次赵德基。
赵德基带着一些宫女妃嫔居住在显忠寺。被软禁在这里不过一二十天,他却如老了十岁一般,面目憔悴,吃睡不香,嘴上起了许多血泡,头上隐隐有了几丝白发。被废立的滋味,比在海上逃亡更加沮丧和恐惧。
他自渡江逃亡得了阳痿后,在王继先的指导下,服用了许多壮阳药,越发热衷于OOXX,可是,在这里的一二十天里,他对女色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尽管张莺莺、吴金奴等百般侍奉,他也毫无兴致和她们亲热,如一个老僧一般,早起晚睡,烧香拜佛,祈望菩萨保佑。
天薇进来叫一声九哥,但见他双目失神,嘴里的血泡大得开不了口,对这唯一的兄长,顿生更加强烈的哀怜和同情,在他身边蹲下,拉着他的手:“九哥,吕枢相的讨逆檄文发布,不日即将举兵……”
赵德基立刻来了精神,眼前一亮,艰难说:“果真?”
“果真。岳宣抚夫妻是勤王的先锋,岳夫人还曾进宫和太后商议大事,她夫妻二人必不会负九哥重托……”
他喃喃道:“我就知道,溶儿会如此!溶儿,终究不曾负我!”
天薇又说:“如今文龙孩儿和小皇帝在后宫,为怕逆贼行凶,我已经略作安排。”
“如此甚好。天薇,辛苦你了。”他叹息一声,“溶儿将儿子留在宫里,我便知她忠心。一定要保护孩子的安全。”
“九哥,你放心,只要我在,孩子们就一定安全。”
天薇告辞出来,见吴金奴和张莺莺等在门口,移居显忠寺后,她二人千方百计设法善待太监、侍卫,争取他们对皇帝的尽忠。
张莺莺压低声音:“奴家担忧二贼行凶。”
天薇虽然平素不喜二人的宫斗,但深知她们对九哥的确是真心真意,拼死保护,此时,同舟共济,更是滋味不同,就说:“二位娘子辛苦,这几日一定要尽心提防。”
“奴家们手无缚鸡之力,唯有烧香拜佛,求昊天大帝和祖宗保佑。”
五里亭。
这一日,风雪大作,已经进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天。
花溶按照书信上的约定,来到此地,刚好是傍晚。
四周雪花飘飞,人的眼珠子都睁不开。
远远地,一个苗条的人影走来,依稀正是婉婉。
花溶穿着极其厚重的袍子,迎上去,刚一看到婉婉面孔,一张大网就兜头罩来,花溶大叫一声:“果然是你们……”
围上来的七八名黑衣人忽见这“花溶”声音竟是男子,厚袍下,一柄短枪杀出,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连续两枚霹雳弹爆炸开来,一众刀枪剑戟慌乱之下后退,网中人已经断网杀出,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声音:“接住……”
一柄长枪掷来,岳鹏举反手接住,就横扫起来。后面的马背上,花溶手握弓箭,瞄准连发两箭,两人应声倒下,她趋前一步,一下扫在一男子的脸上,大声说:“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婉婉郡主在哪里?”
黑衣人吹一声口哨,立刻,十几名黑衣人杀出,一人大喝一声:“杀了这二人。”
岳鹏举见势不妙,几步跃前,和妻子背靠背,大声道:“鼠辈意欲何为?”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你们若还想要郡主的命,就乖乖受死。”
婉婉果然落入了这群人手里。
夫妻二人更不待分说,拼命厮杀,此时,又是一枚霹雳弹发出,众人均未见过如此有威力的火器,很是震撼,尸首倒下去越来越多,岳鹏举趁着混乱,长枪连挑七八人,余下寥寥数人见不敌,为首之人又吹一声口哨,余下人等赶紧撤退。
二人停下看着横七竖八的尸首。花溶正要去揭蒙面人的面巾,只听岳鹏举说:“小心有毒……”
她缩回手,果然,一会儿,那些尸首就开始腐化成水,跟上一次见到的情景一模一样。二人均感惊讶,谁人这么大势力能阴养如此多的死士?
岳鹏举上前一步,紧紧拉住她的手,她心里一松,忽然想到,若是自己一个人前来,真不知会是怎样可怕的情景。
“多亏秦大王上次来带给我的几枚霹雳弹,否则,在网中就脱不得身了。只可惜探不得线索。”
花溶只是不做声,不是不感激秦大王,而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又担心婉婉:“鹏举,他们没想到你会陪我来。可是,你该回去了,起兵在即,否则贻误大事,可是担待不起。”
“好,我叫他们几人保护你,一切小心行事。”
她握住丈夫十分粗糙的大手,好一会儿才放开:“你放心,有冯益在,没事的。我先打听婉婉的消息,而且很快就可以见到儿子了。我要跟他在一起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