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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488)

“秦尚城,对我来说,皇帝远不如你!”

“!!!!”

“秦尚城,谢谢你,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只是,鹏举,他是大宋的宣抚使,执掌一方军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时临阵脱逃,算什么呢?那样,跟秦桧等人又有何区别?”

“我不死,以后你再来看我,我还煎茶给你喝……”

如无形的柔软的一刀,秦大王几乎要崩溃,看看案几上那些精美的茶具,刚刚过去的温存掠过心底,仿佛每一样之上,都还有她的余温,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正因为如此,自己更是不能让她涉险。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他还是站在门口,牢牢地把住出路,忽然开口:“老子还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乱世自古出英豪。既然赵德基逊位,太后听政,一个孤老婆子和黄口小儿,有甚主意?天下各路兵马一定处于观望之中,一番内乱是少不了的。岳鹏举,你不如揭竿而起,你襄阳有几万大军,凭你的才能,也许能成就一番霸业。当年,赵氏太祖,岂不就是趁着后周老柴家孤儿寡母起兵,夺得天下?他做得,别人干么做不得?苗刘二人名不见经传,略施小计,尚且拿下赵德基,如今的赵氏天下,有何屏障可言?他信任的四大将,除了韩忠良稍好,张俊、刘光,有何本事?都是不堪一击!老子早已分析过,你这些年征战,为宣抚使后,独领一军,有了一定根基,放手一搏,也许……”

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秦大王见二人这种表情,恨恨地“啐”一口:“妈的,算老子对牛弹琴。你二人要去送死就去。从此,死活跟老子无干。”

他转身就走。

花溶想问问他要去哪里,却没有开口。

岳鹏举也没有开口。

夫妻二人均是同样心思,此事艰险,秦大王犯不着进来蹚这趟浑水。

只是,二人忽然想起儿子,夫妻犯险也还罢了,儿子怎么办?心里忽然非常沉重,“尽忠”二字,说起来挺动听,可真要做起来,谁又知道其中的艰险?

尤其是岳鹏举,妻子伤病多时,好不容易活回来岂能再轻易涉险?他沉思一下:“秦大王说得也不无道理,你不需回宫,立刻带着儿子去一个安全地方。”

“这怎可以?”

“有何不可?我自然会兴兵勤王,纵然凶险……”他本想说,“纵然凶险,也算一死报君王,尽心了,犯不着赔上妻子儿子性命”,可是,情知如此,妻子更不肯走,立刻住口。

花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柔声说:“鹏举,我们总是在一起。”

他立刻说:“也好。你不需回京,就带着儿子和我在军中。”

如此,再不济也能护住妻子。

花溶沉思一下:“吴湛知我们和皇帝关系匪浅,即便退避,也保不了自身。再说,人人知我们原该在京城,可是,事有凑巧,偏偏这个时候到了平江,如果不回宫,岂不是让有心之人胡乱猜想?无论苗刘叛乱成与不成,我们都会陷入危险的漩涡,轻则名誉扫地,重则千夫所指。因此,不如干脆放手一搏。我先带儿子回京。你沿江召集旧部,再做勤王打算。”

岳鹏举立刻反对:“不行,你这一回去,实是吉凶难料。

花溶镇定自若:“鹏举,你且放心,即便苗刘再凶逆,也绝不敢公然诛杀陆大人的遗孤……”赵德基封赏陆文龙,是私下的,并未公开,苗刘等人还不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花溶之所以敢带儿子回去,便是孤注一掷,心想,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将孩子的身份公布,二凶必不敢太过杀戮。

岳鹏举也想到此层,只是儿子必无危险,但妻子,却无人会顾忌她的安危了。花溶嫣然一笑:“自古两军交战,就顾不得老小。只要你领军在外,苗刘二人必顾忌三分。纵是危难,我会先谋脱身之策。”

岳鹏举一直摇头:“我看不出有何脱身之计。”

“你忘了翟汝文翟大人?秦桧远避,朝里必是由他主持,与逆凶周旋,他必然会有办法。”

花溶此言其实并无说服力,但她态度坚决,岳鹏举知道妻子性情,阻止不住,再说,当今之计,也不得不如此。岳鹏举点点头:“我先布兵拦截出京的邮筒,信函公文全不拆封,直接销毁。”

夫妻二人商议停当,岳鹏举便派了最信任的四名卫士,藏好兵甲,一路护送花溶母子回京。

一路并无任何阻拦,苗刘二人大军都屯在皇城里,对郊外并无什么把守。花溶刚回家,只见一个女子冲出来,喊一声:“花姐姐。”

花溶一看她这身打扮,完全是婢女模样,却是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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