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牛!”
“不信?不信老子立刻表演给你看。”
“好耶,我等着看。”
秦大王将他放在地上,听得旁边一棵树上有鸟叫声,纵身一跃,几下攀爬上去,抓了一只鸟下来,一看,却见陆文龙已经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秦大王失笑,这小兔崽子竟然如此狡猾。他长腿长脚一下追上去,小陆文龙短腿短胳膊,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拎在怀里,只不停踢他咬他,不停哭喊:“阿爹,救我……”
“臭小子,你跟着金兀术竟然学得如此狡诈,小小年纪尚且如此,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陆文龙只在他怀里不停哭闹。
马苏等人追上来,看孩子哭闹,就问:“大王,这孩子究竟怎么办?”
秦大王很是喜欢孩子,就说:“自然是带回去。我大宋的孩儿,干么要跟着金狗?你没听他乳母所说?耶律观音这厮贱妇,天天折磨孩子,老子瞧金兀术那熊样,估计也是惧内的,老婆偷人,怀了便宜儿子他都不知道,愚蠢至斯。他又常年在外征战,这臭小子若留下,迟早会被那头河东狮子整死……”
“可是,孩子跟着我们怎么办?带去哪里?带回海岛?”
这问题倒把秦大王问住了。他的巢穴上全是一群粗豪汉子,无人照管小孩儿,虽说小孩儿已经四五岁,离了乳娘也能长大,但终是不方便,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说金兀术悻悻地回到家里。
一路上,这郁闷之情,真是难以想象。儿子被绑架,秦大王一口一个“绿帽子”、花溶生死不知,仿佛没有一件事情是好的。
头顶烈日当空,他的脸色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一群侍卫,谁也不敢多言,他疾步就往耶律观音屋子里走去。门口的侍女急忙行礼,他问:“耶律娘子呢?”
“夫人身子不舒服,正在歇息。”
他走进屋子,耶律观音躺在土炕上,正在静养。炕上布置得异常富丽堂皇,充满了浓郁的辽国和宋国特色。
她其实并没有睡着,偷藏了灵芝后,一是期望陆文龙最好被绑匪杀了,一是怕金兀术又索取灵芝。她料定金兀术不会搜索她的屋子,但终究还是有点不安,此番是彻底拔除眼中钉的日子,不容任何差池。
她早已听得金兀术进来,却并不立刻睁开眼睛,只装作睡着的样子。侍女就在她旁边轻轻说:“夫人,四太子回来了……”
她这才缓缓起身,揉揉眼睛,满面关切地说:“四太子,孩儿呢?孩儿救回来没有?”
金兀术在她炕前坐下,不发一言。
耶律观音第一次见他的目光如此高深莫测,一时拿不准,她终究是做贼心虚,不知道四太子何故如此,但她情知自己决不能乱了阵脚,只情急问:“孩儿呢?”
金兀术依旧不答,耶律观音一时竟问不下去,饶是她八面玲珑,能言善道,此刻也更是惴惴不安。
她情不自禁移开目光,不与金兀术相对,只捂着肚子:“啊哟,肚子好疼,孩儿又在踢我……”
金兀术这才慢慢开口:“耶律娘子,那支灵芝真的被盗走了?”
耶律观音心里一震,见金兀术目光如此,立刻坐起来,跪在炕上,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奴有罪,是奴有私心……”
金兀术终究怜惜她怀了自己的骨血,一手托起她,只问:“你且不必慌乱……”
耶律观音暗自松一口气,原是问灵芝的问题。
她依旧泪眼婆娑:“奴怀着腹中孩儿,听说千年灵芝千年难求,不免起了私心,想留给自家儿子……”
金兀术淡淡地看着她,这时,才恍然明白,这女人,本质上是不喜欢小陆文龙的。他心里隐隐不快,可是,又没法强求后母一定得视养子如亲生。
“四太子,都是奴不好,奴有私心,奴知错了……”耶律观音流着泪,急忙吩咐侍女,“快去将灵芝取来交给四太子……”
侍女飞快去取了灵芝来,金兀术揭开匣子看一眼,慢慢起身。
耶律观音泪流说:“四太子,他们得了灵芝,就会放了孩儿?”
金兀术点点头。
“奴知错了。孩儿回来,奴一定尽心竭力爱护他,四太子,请您原谅……”
金兀术没有做声,只说:“你且好好休息。”
耶律观音见他要出门,语音还是哽咽:“四太子,究竟是什么歹人要灵芝?他们要灵芝作甚?”
金兀术淡淡说:“他们要拿去救人。”
“救谁?”
“救花溶!”
耶律观音张大嘴巴,半晌做不得声。
金兀术捧着盒子,正要出去,忽然听得一声厉喝:“站住!”
金兀术很是意外,回头,却见耶律观音光着脚,从土炕上跳下来,眼里闪着怒火,劈手就夺过他手里的盒子:“四太子,你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