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举诚惶诚恐:“真的是他们教唆我,这事情,我一点也不曾参与……”
花溶半信半疑,忽然揪住他的耳朵:“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还怪别人……”
她的手轻轻的拧他耳朵,仿佛是温柔的抚摸。那种痒痒的感觉很是舒适,岳鹏举哈哈大笑起来,花溶也哈哈大笑:“呵呵,鹏举,你怎么处理的呢?”
岳鹏举将自己对咏絮的“威吓”讲了一遍,然后异常得意:“你说我做得如何?”
“好极了。”
得到夫人首肯,岳鹏举真是心花怒放:“哈哈,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先齐家才能治国,我发现自己真是又能治家又能作战,哈哈哈啊……”
花溶听他洋洋得意地自我吹嘘,依偎在他怀里,真是乐不可支。
一阵倦意袭来,临睡前,脸上都还带着笑意,心想,活着,真是好啊。
阴天。
只是没有太阳,但天空并不低沉,也不压抑,凉风习习,正是花溶最喜欢的天气。
鄂龙镇四周,林木葱茏,参天的古树,有的一棵能覆盖一亩地。
二人闲逛一阵,岳鹏举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是鄂龙镇赶集的日子,我们去看看。”
鄂龙镇逢半月才赶一次集,可谓机会难得。花溶立刻兴致勃勃地答应。岳鹏举抱了她就走。
她在他怀里,低声说:“鹏举,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那么近,坐马车用不着,我抱着你,正合适。”
其时,虽然民风开放,可是,这么抱着一个人走一趟,还是有点惊世骇俗。花溶终究是女子,红了脸,岳鹏举却毫不在乎:“我抱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关系?”
他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
花溶呵呵笑着,只轻轻抱着他的脖子:“那,我们就走吧。”
由于战争的创伤远没平复,鄂龙镇虽然逢集,也并不显得多热闹。短短狭窄的一条街道,寥寥几家卖山货、蔬果、以及一些衣服、首饰的小店铺等等。
往来行人都惊异地看着岳鹏举,他却旁若无人,战争年代,人们什么都不觉得惊异了,死都无所谓了,所以,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只想,也许,这男子的妻子,受了什么伤,活不了多久了吧。
岳鹏举平素很少逛街,无论见到什么都很好奇,也很有兴致,一家一家地看过去,最后,在一家卖小首饰的摊贩前停下。
货架上,是五颜六色的廉价首饰,玻璃珠的、银制的、木质的、应有尽有。
他取下一支红色的头钗:“你看这头钗如何?”
“呵呵,我已经有一支啦。一直都留着的。”
“那换这个手镯?你看,这个红色的镯子多好看啊……”
小贩殷勤地拿了一个小木凳子:“这位大哥,坐着慢慢替娘子挑选……”
“多谢。”
岳鹏举一连拿了五六个镯子,一只一只地比较。
“这支颜色不好……”
“这只有点瑕疵……”
“这只也不行,看起来好黯淡……”
“……”
几乎把小摊上的镯子全部试完了,他才选下一只绿色的,兴高采烈替她戴在手上。
早已不耐烦的小贩还是客客气气:“谢谢惠顾,五十钱。”
岳鹏举拿出五十铁钱给他,立即转头欣赏那只手镯,但见她白皙的手臂和绿色的镯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晶莹玉润。
“哈哈,我可真有眼光,多好看啊……姐姐,以后,你的衣服都我给你挑选……”
“呵呵,好啊。”
……
二人慢悠悠地,将这条小街挨家挨户地逛完,又在一家小店吃烧得很烂的面条。岳鹏举见花溶居然吃下去小半碗白面,更是高兴,只要能进食,总会有办法的。
二人逛到快黄昏,才慢慢往军营走。
在大门口,老远就看到两个人在门外徘徊。
岳鹏举停下脚步。
花溶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看前面,竟然是许才之和康公公。
这时,二人也发现了他们,飞速奔过来,尤其是许才之,简直语无伦次:“岳夫人,你……听说你受伤很严重……”
康公公也上前:“官家很惦记夫人,特派自家来慰问……”
“多谢官家厚意。许大人,康大官……也多谢你们来看我……”
早在花溶等在金国遇袭,和谈失败,使节团成员被扣押,张弦等传送消息回宋国,就有专门的信兵,飞速传到临时行宫,禀报了赵德基。尤其是花溶受伤失踪,更是飞报了朝廷。
他乡遇故人,二人也自开心,同时,心里也淡淡地不安。
众人边寒暄,边往里走,许才之又说:“对了,这次,官家把宫里的御医王大人也派出了,希望能替姑娘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