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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32)

花溶没有继续辱骂,也没有再求他,扶着门,一步一步往回走。

秦大王醉得走路都不稳了,提着酒坛子,哈哈大笑着往外面走:“老子去找点乐子……臭丫头、贱丫头,该死的贱丫头……”

从早上到晚上,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外面的少年,更是被吊在树上,不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这一声声惨叫,起初,每一下都如铁锤击在心上,到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感觉不到饥饿,但嗓子干渴到冒烟再到嘶哑,最后,就麻木了,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再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依旧提着那个巨大的酒坛子,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了,笑声像来自阴间的恶魔:“哈哈哈哈,贱丫头,你还没有死?”

他喝得太多,脚步有些踉跄,挣扎着走到床边,重重地摸她的额头:“贱丫头,老子腻烦你了,玩够了,不稀罕了。老子会像折磨一条狗似的折磨你!等老子再折磨几天,玩高兴了,你还侥幸活着的话,老子就放你走……”

她早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无论他怎么咆哮,都听不见了。

自己如此开心,她却看不到,秦大王觉得心里忿忿的,喝一口酒,就喷在她的脸上。

仿佛尝到了一点水的滋味,可是舔进嘴里却是苦的,苦得发涩。饶是如此,也渴望得到更多,本能驱使着意志,她张口,只喃喃地低语:“水,水……”

秦大王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根本听不见她在呢喃什么,灯光那么昏暗,根本照不清楚她面上的神情,只见得她乱蓬蓬的头发堆在枕头上,如一团鸡窝。

他蹲下身子,拉扯她的头发,弄得更是乱七八糟:“丫头、丑丫头……老子要赶你走了……等你滚了,老子就不会心烦了,哈哈哈……老子有的是金子,难道还怕没有女人?老子这就去找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老子会稀罕你?”

“水,水……”

“你求老子,求老子啊……”

她提了口气,声音还是嘶哑的,发出无法分辨的几句咕隆。

秦大王醉醺醺的,不知为什么,又哈哈大笑起来,提了酒坛子踉踉跄跄出去了。

这一夜,四周空空,偶尔清醒,能听到许多夏日的虫子的呢喃,迷迷糊糊中,仿佛下起雨来,花溶翻身起床,脚还没落地,就一头栽了下去。

头磕碰在那张桌脚上,碰出血来,也不觉得疼痛,拼命地爬起来,又去推窗子,用尽全身力气,才将窗子推开,可是,耳边那种“哗啦啦”的声音却消失了——不过是一场幻觉,因为太过焦渴而滋生的下雨的幻觉。

再也没有了重新爬回床上的力气,她躺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又晕了过去。

又是新的一天了。

阴天,沉沉的,仿佛老天受了什么极大的冤屈,要哭又哭不出来。

秦大王踉踉跄跄地从外面走回来,这一次,没有再提着酒坛子,但浑身依旧透出极大的一股酒味。

被吊着的少年,早已因为饥渴昏迷不醒了。负责看守的两名海盗在一边打盹。

听到脚步声,两人睁开眼睛正要行礼,秦大王一把掀开二人,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床上没有人。

心里忽然清醒过来,连最后一丝酒意也完全不见了。这时才发现自己做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阵慌乱,人呢?

太过的安静令人害怕。

他低头,只见窗户边,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倒在地上,仿佛早就死了。

他几步就跨过去,正是花溶,双眼紧闭,衣衫破烂。她的头发更乱了,如一蓬杂草,和人一样枯干了。

“丫头……”

他蹲下身子,拉一下她的头发。

她忽然睁开眼睛,眼眶里血一般地滚出两滴水珠,两只手乱挥乱舞,其中一只手竟然抓住了他的衣服,用力地抓着,嘶喊三声:“水,水,水……”

他正要拉开她的手,她的手却一松,自己滑下去了,刚刚这一切,好像不过是短暂的回光返照。然后,她的眼睛紧紧闭上,再也睁不开了。

秦大王呆住了,立刻抱起她:“丫头,丫头……快,来人,拿水来……”

一碗水端来,他掰开她的嘴巴就往里灌,可是,她却咽不下去,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生平第一次觉得害怕起来,秦大王紧紧抱住她,语无伦次:“丫头,不死……丫头,不要死啊……”

伺候在一旁的两名海盗见他已经六神无主了,一个人立刻道:“快掐住她的人中……”

秦大王醒悟过来,立刻掐住她的人中,好一会儿,她的鼻端又有了一丝气息,他顾不得欣喜,立刻含了一口水往她嘴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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