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大恩。”
两人如获大赦般退下,刚到门口,皇帝忽然道:“溶儿,你且留下。”
岳鹏举回头:“皇上,此事皆因罪臣而起,与花溶无关!”
皇帝冷冷道:“退下!”
花溶向他使了个眼色,岳鹏举犹豫一下,才退下去。
连一众侍卫都已退下,诺大的殿堂,只剩下二人。
皇帝慢慢从龙椅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溶儿,我们认识多久了?八九年了吧?”
花溶默默点点头。
“我救你于海盗手里,从不曾嫌弃于你。我从未如此喜欢一个女子。甚至你不愿意也从不强迫你,只想,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嫁给我……”
“对不起!花溶有负官家厚爱。”
“溶儿,你告诉我,你根本没有嫁给岳鹏举!这不是真的!”
花溶坚决地点点头:“花溶罪该万死!已与鹏举结为夫妇,却忘了禀报皇上。”
“不!你骗我!你们姐弟去年才重逢,相聚时间无多,你一直在我身边,若是嫁给了岳鹏举,我怎会不知道?况且,赐婚岳鹏举时,他明明说了不曾成亲——那个时候,你们都尚为成亲!这以后,何来机会?溶儿,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敢欺瞒官家。”
“好,那你说,你们是几时成的亲?”
花溶情急之下,只好道:“就是上次我从金营逃回来后,辞别官家去找鹏举,在那里找到他……乱世飘零,朝不保夕,花溶区区女子,实在无法保全,所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你是我的妻
他勃然大怒:“岳鹏举这无耻小人,是不是趁机在军营威逼于你?”
“决不是!他是回来辞婚郡主后,我们才真正在一起的。”
皇帝怔怔地看着她,那一次,她逃回来,却遇上自己纳吴金奴为妃。
“溶儿,你可是因此而责怪我?我早说了,那是因为政治需要……”
“不!花溶从未责怪官家,一直都是感激官家的。只是,花溶飘零时,得鹏举救助,重逢后,这几年不知不觉欢喜他……唉,实在是情难自禁,是花溶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皇帝听得她的语气和岳鹏举一般无二,又惊又怒:“朕于你也有救命大恩,你怎么不思嫁给朕,以身相许?”
“官家威严,花溶残败之躯自知不配……”
“不是不配,而是不愿。早在相州时候,朕就让许才之提亲,你也百般推脱。”
“花溶只喜欢鹏举,所以,不敢再许他人。”
皇帝听她语气越是坚决,一腔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奔者为妾,你和岳鹏举无媒无证,私自媾和,怎能算得夫妻?溶儿,你也知书识礼,为何连大节礼仪都忘记了?”
“花溶心意已决,纵是肝脑涂地,不敢相负。花溶也不敢求官家宽恕,纵是责罚,也无怨无悔!”
皇帝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喘息一下:“你出去!”
花溶见他面色煞白,胸口起伏,行了一礼,有些担心:“官家,您的身子?”
“出去!”
“是,花溶告退。”
花溶刚走到门口,只听得后面哗啦一声,悄然回头,只见九王爷将身边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地下。她不敢细看,匆忙就走。
走过转角,叫岳鹏举等在那里。一见她,惊喜地迎上来。花溶微微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疾步走了出去。
快到花溶住的房间,她停下脚步,有些迟疑:“鹏举,你不用送我了。”
岳鹏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担心自己如此更触怒皇帝,微笑着摇摇头,既已如此,又怕他作甚?
他一伸手,拉了花溶就走。
花溶本是担心他的安危,见他全然无畏,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既然他不怕,自己又何必害怕?纵是以身赴死,又有何惧?
两人回到屋里关上门,花溶呆坐在椅子上,终究还是不安:“鹏举,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呢?”
“姐姐,别怕。这次出征,我就带你走。”
“可是,官家,他会放我们走么?”
“会的!”
“为什么?”
“因为他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为笼络人心,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我们。”
他的声音淡淡的,花溶忽然想起秦大王的那番评论,鹏举,此刻和秦大王的语调何其相似。又想起他竟然立黄潜善这种谄媚之臣为丞相,心里暗暗忧惧,莫非,今日的皇上,真的绝非昔日的九王爷了?
她长叹一声:“时间不早了,鹏举,你去休息吧。”
“不!”他语气十分坚决,“现在既然已经禀明了皇上,我们躲避也无意义。何况,秦大王也在暗处虎视眈眈,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事到如今,我退让也不是办法,况且出征在即,就整日陪着你,决不能再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