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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17)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这个女人,去掉了蓬头垢面和满身的血污尘土,好像一颗刚从匣子里取出来的上好的明珠。

她的手指莹白纤长,如一根根长得恰到好处的葱尖,苍翠欲滴,握着那样的一管狼毫,如此神气。

他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到她的小指上沾了一点墨汁,黑与晶莹的白,对比得煞是好看。他忽然很想走过去,轻轻替她擦掉那团墨汁。

他伸了手,就要去拉住她的手,却见她收了笔,看一眼少年,像在跟他招呼着告辞了。他忽然醒悟过来,她不是不会写,而是不给自己写。不知怎地,她的眼神稍一接触到自己的影子,又带了一点儿鄙夷、恶心的神情,而她看少年的目光,就大不一样了,虽然也是淡淡的,却带着女性特有的那种温柔和和善。

他看得心里很不爽,又非常失望,一把将手里的纸揉成纸团,扔了出去,悻悻的:“妈的,不写就算了。”

然后,一把掀开少年,又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才扬长而去了。

少年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飞快地去把那个纸团捡回来,放在大石上揉平,非常心疼:“姐姐,我的名字……”

花溶见他那么心疼,笑起来:“没事,以后我又给你写。”

少年大是高兴,仍旧把那张纸揉得整整齐齐的:“但是这张我也要收藏着,这是姐姐给我写的第一张呢。”

花溶点点头,少年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踩着夕阳的影子,慢慢地往回走。

在那排强盗聚居地,就得和少年分别了,她才意识到,黑暗的一天又要来到了。越接近那座巨大的“地狱”,花溶就越是慌乱,这不是“回家”,而是踏入一个可怕的狼窝。身子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失,心灵上那种巨大的恐惧更是在加深。

今晚上,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这一天,只吃了一些野果,喝了些清水,但是,恐惧压制了饥饿,只磨磨蹭蹭的,忽然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永远也不要通往那个可怕的屋子。

但是,巡逻的那两名大汉就在不远处,一左一右,狼一般的目光,陷阱里的猎物休想逃出去分毫。

秦大王还是站在门口,赤着身子,提着大桶往身上淋水,哗啦啦的,像下了一场雨。

她看得心惊胆颤,昨夜的恐惧,仿佛又要撕裂整个身子。

秦大王用一块帕子擦了头发,然后擦干身子,冲她道:“过来。”

她的腿像灌了铅块,走几步,双腿都在发抖,仿佛在去赴阎罗王的宴会。

秦大王见她走得这么慢,不耐烦起来,长腿长脚,几步跨过去拉住她,就走到一棵芭蕉树下。

芭蕉的叶子长长的,像天然的扇子,通体那样的绿,更衬得傍晚的天空,蓝得像毫无杂质的水晶。

像一个一尘不染的童话世界。

只是,谁又能想道这样的世界下,掩藏着多少恐惧?

芭蕉树下放着一张小桌子,桌面是一整块的玉,也是他们抢来的。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一盆精心烹调过的鱼,是很罕见的一种海鱼。还摆着一坛酒。秦大王拉着她坐下,抱起酒坛子一拍,就掉下了塑封,然后,冒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秦大王吃饭,都不知是在哪里,今天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吃饭?

她更加害怕起来,莫非以后他都会在这里吃饭?朝夕相处,每天对着一个魔鬼?

他看她磨磨蹭蹭地也不拿筷子,拿一双筷子塞在她手里,大声道:“和那个小兔崽子写了一天字,你还不饿?”

她也不回答,低头端了碗就吃饭。

秦大王喝一碗酒,然后,又倒一碗放在她面前:“你喝不喝?”

她没理他,他端起就一饮而尽。也没再喝下去,像她那样端起碗吃饭。

他边吃饭边看她,她吃饭的样子也很奇怪,不快不慢的,神态非常平静,仿佛吃饭也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

他看得呆了一下,忽然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他妈的。”

她甚至没有看他一下,也不管他在骂什么,只放下碗,慢慢地走进屋子里去。秦大王也跟着放下碗,走了进去。

牛烛点燃,她坐在床沿上,神色平静,心里却像一只小鹿在跳跃,当看到他跟过来,那种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个劲地把身子往里面缩,仿佛明知有人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秦大王在她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抱着她的身子,这一次,没有如昨晚那样一把将衣服撕裂,而是毛手毛脚地给她脱下来,扔在一边。

她整个人,又赤裸在他怀里。

他抱着这具光滑的身子,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哆嗦得像一片快要掉下来的树叶。心里充满了一种极其羞耻的愤怒,可是,在他的熊掌之下,挣扎一阵也是徒劳。她闭着眼睛,昨晚的蹂躏,再一次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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