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重骑兵碍于地形,在江南本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宋国基本也从不用这种重骑兵。但是,在攻城的时候,就非常重要了。
往往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下来,轻骑兵才会真正有施展手脚的地盘。
刘玄也闻声应战。他的属下,是典型的轻骑兵,而且,非常熟悉周边的环境。眼看飞将军的军力,要度过薄冰的小河——那是不可能的,肯定会垮塌下去。可是,他还没消解这种喜悦,但见得轻骑兵已经从侧翼冲来。
随后,才是重骑兵的渡河——他们用的是一种单行道法。在轻骑兵的掩护下,单独过河。因为泗交镇已经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雪,那冰层的厚度,纵然不能让几百上千人同时过河,但是,几十个人却是没有问题的。虽然如此一来,颇费周折,但是却能避免与踏破冰层,掉在水下。
刘玄也看出了这一点,心想,飞将军怎么采取了这么笨的办法?重骑兵再厉害,这样几个人渡河,岂不是让自己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只要把守住湖岸,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立即下令加大重兵包围——他派出的先锋应战,弓箭手拉弓放箭。几乎主力全部放到了阻截渡河的敌人身上。因为,这一队敌人一旦过来,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很快发现不妙。那支轻骑兵忽然变阵了——从侧翼的小道偷偷出来的轻骑兵,忽然哗啦啦一声,从随身的马匹下面换成了重型甲胄。
重型甲胄非常笨拙,为了保存体力,爱惜马力,平常基本不会穿着奔袭,只上阵时才用到。
原来,这才是重骑兵,装备全部藏在马肚子上。他们换装的速度更是令人难以想象,显然是早就经过训练的。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对骑兵,几乎每天都会用上半个时辰,专门穿脱这种厚厚的铠甲。最初,要用一炷香的时间,到现在,基本上只需要寻常军装的时间。据说许多士兵为了达成这个训练,连手关节都拉脱得完全变形了。
本来,这基本算得上自杀式的行为,但是,一来距离短,马力还能承受,二来,正是为了迷惑敌人。正在渡河的,更加只是掩人耳目,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已。
刘玄立即觉得不妙,但是,当他掉头时,度过来的真正的重骑兵已经成型,并且带了投石机。这种投石机,也是攻城必不可少的。
刘玄的步兵立即围上来,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始了密密麻麻的扫射。但是,重装骑兵连人带马都包在重型甲胄之中,加上盾牌防护,矢石弹雨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守城步兵的抵抗很快被粉碎,中央的骑兵也抵挡不住,阵形瞬间被突破,步步后退。紧追不舍的重装骑兵已经把他们推到了城门口。
而正字渡河的骑兵们陆续上岸,却遭到了宋军两翼的夹击。刘玄眼看不利,立即掉转了兵马,迅速迂回到重装骑兵的侧翼和后方,开始突击。重装骑兵由于队形紧密,来不及转身,陷入混战中。刘玄的步兵就用长长的铁钩把骑兵从马上拖下来,用刀斧砍断马腿。骑兵一旦落马,宋军步兵的短斧、各种刀枪长矛都有了用武之地。不要命的攻击持续了没多久,重骑兵就伤亡惨重,受惊的战马,开始疯狂地四散乱跑,许多人避之不及,被马践踏而死。
飞将军和众将领都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厮杀,但见己方渐渐地不利,而且宋军是出动了严防死守,根本不如昔日那般一触即溃。眼看再战下去,己方的重骑兵,几乎要全军覆没。
刘武冲出来,他眼里蒙着一层眼罩,骑在战马上,大声道:“飞将军,待自家领军冲击刘玄的步兵……”
他多次和金兀术交手,非常明白这场战争的关键在哪里。此时,重骑兵的背后,如果得不到解救,就真的会陷入包围圈,全军覆没了。但是,此时战斗如此激烈,刘玄是不要命地反击,任何的冲锋,都是从死亡里去冒险。
秦大王和花溶都是一身劲装,站在一个高地观看。但见形势严峻,尤其是飞将军,也带了一脸的严霜。
花溶几乎从未见过飞将军这样的神色,心里更是紧张,手心里都浸出汗水来。
刘武的请战一时得不到回应,飞将军还在沉吟之中。刘武正要再次开口请求,秦大王忽然大踏步走下来:“刘武,你往西去……”
果然,众人看去,但见西边已经开了一条缺口。但是,那里正是城门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如果从哪里过去,虽然地面的阻击会变小,但是城门的弓弩手,却会将这一群人射成刺猬。不仅如此,哪里是湖泊的尽头,因为水草多,并未被冰冻,就算是踏冰过去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