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见到飞将军!
马上就要见到!
他加快了脚步。
广场。
已经点上了老大的火堆。
里里外外,满是欢呼的人群,整治好的酒肉香味在空气里飘荡。很多健壮的妇女组队,抬着大大的蒸笼,每每揭开,都是牛马肉的香味,以及孩子们的欢呼声,如在过一个盛大的节日。
负责这些女子队伍的是崔三娘。
她佩戴着轻盈的宝剑,穿着一双高高的靴子,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
夕阳洒在她的脸上,那么年轻,那么嚣张,那么充满了一种青春的活力和美丽。
她也是这个军队的一部分,并非只是一般的富家小姐,只知道吃喝玩乐。
花溶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想起自己的十七八岁。
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呢?是逃亡么?对,逃亡!无休无止地逃亡,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连一夜安寝都没有过。所以,这便奠定了自己一生命运的基调——永远都在奔走和错过之间。
这是命运,不得不承认!
就如某一些人,一生都是一帆风顺的。而某一些人,从某一次的不幸开始后,就会形成连锁的效应,从此,一生都是不幸的。
她站在碉楼上,四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僻静的地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人能看得见她。
就连陆文龙,也去帮忙了。他也是这一次大战的大功臣。正是他擒获了王魁。她站在高台上,还看到刘武。
刘武喜气洋洋的,押着一队人马回来。他送信,捉拿俞强的家眷,这一系列的功劳,不在任何人之下。那些,都是俞强的家眷,他的妻儿,跟着一长串,呼天抢地的哭泣。
这队人马,是往碉楼而来的。
飞将军从外面闻声进来,欣然大喜。
这队人马进了里间,花溶也下来。
她看到飞将军的眼神,使了个眼色,她一下明白过来,飞将军这是要自己充当说客了。她微微一笑,为自己能帮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忙而开心。
俞强的妻子是一个肥硕而平和的妇人,看到这幅架势,吓得哭起来,几个儿女也吓成一团:“饶命……飞将军饶命……”
花溶和颜悦色的:“你们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饶命,女大王饶命……”
“你们放心,在这里,你们安然无虞。来人,给俞夫人等送水和饭菜。”
“是。”
饭菜上来,估计众人早已饿极了,一见了饭菜,只看了一下母亲的脸色,马上开始吃喝起来。
俞夫人却不吃。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好像在打量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花溶依旧和颜悦色的:“俞夫人,你也吃一点吧。路上奔波了这么久。你们放心,你和孩子都是很安全的……”
“你少花言巧语,我家老爷是不会投降的……我家老爷是忠臣,朝廷的栋梁……”
忠臣?
花溶微微一笑,一时有些失神。
忠臣!
这个词,好久都没听见过了。
“俞夫人,你只管吃饭。无论你家老爷是否投靠飞将军,你们母子都是安全的!”
“你休得花言巧语骗我们。你不要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知道你们的阴谋,你们这是扣押了我们,逼迫我家老爷……”
花溶摇头:“我们根本用不着逼你家老爷了。因为你家老爷已经逃跑了?”
俞夫人惊叫:“为什么?”
“因为王魁死了,王继先非常恨他,就在赵德基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有私通敌人的嫌疑,现在,朝廷上下都在抓捕他。俞夫人,你该知道,若是你家老爷被抓到,该是什么样的情景?”
“天啦,这是真的么?”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俞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着,照看好孩子们。也许,你家老爷,哪一天就来找你们也不一定。你需要的是好好地活着,等待他。”
俞夫人脸上阴晴不定,也拿不定主意。终究是一介女流,平素从没遇到这样的大事,又怕惹怒了这些人,伤害到孩子们,便只好也吃喝起来。
“给俞夫人和孩子们安排一个干净的房间,好生照顾,不得有任何无礼。”
“是!”
人带下去了。
飞将军才慢慢进来。跟着他的,是刘武和陆文龙。
“妈妈……”
“儿子,这一次,你立了大功。儿子,你真了不起。”
陆文龙搓着手,听着妈妈的夸赞,脸上红红的,却意气风发。
刘武立即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刘武,不必多礼。你给大王把信送到了么?”
“送到了。按照行程估算,大王应该要来了。”
花溶笑着,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