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瞠目结舌回答不上来。
更主要的是,这是秦大王第一次大发雷霆。
相处这许多年,她从未看过秦大王这样说话。
“好,你不愿意去,我去!我只是想追上去,至少,感谢他救了文龙和小虎头!”她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秦大王恼了:“好,要追你一个人去追!我们累了,不想走了。”
花溶转身就走。
秦大王见她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心里简直五味杂陈,又是心碎,又是愤怒。这个女人,身子一团糟了,现在,竟然连命也不顾了。
她非要追上去干什么?
天下哪有这样死缠烂打的?
可是,寻思之间,花溶已经彻底走出去了,然后,他听得马嘶声,她竟然真的上马走了。
陆文龙紧张道:“阿爹,怎么办?”
秦大王恨恨地抱着小虎头站起来,使了个眼色,示意陆文龙追上去。
陆文龙急忙追出去,只见母亲已经上马,站在风雪里,拉了缰绳,真的要跑了。
“妈妈……妈妈……”
心里一股热浪翻涌,花溶拉住缰绳的手微微发抖,正要上路,忽然听得呼啦一声,竟然是利箭破空的声音,她一惊,这才发现,暗处,风雪里,数支利箭射出来。
秦大王已经冲出来,一跃而上,挥舞着大刀扫落了所有的利剑:“丫头,小心……”
不好,遭遇了埋伏。
到底是谁?
这时,刘武等精锐已经冲上去和敌人鏖战起来,秦大王一伸手就将她拉下马来。她一时慌乱,竟然没有在意,下了马,随着秦大王就退了回去。
“丫头,不要着急,敌人不多……刘武他们能应付。”
她细细一听,只见外面的声音已经小起来,显然战斗已经结束了。
刘武的声音响在门口:“大王,抓住几个人。”
“带上来。”
众人押着几个便衣的男子进来。
陆文龙一看,立即叫起来:“妈妈,是飞将军的人。”
“啊?”
花溶又惊又喜,急忙道:“刘武,快放开他们。”
这时,为首的一个男子先和善地看了一眼陆文龙,才转向秦大王,立即行礼:“小人云五,是飞将军的信使。二位想必就是秦大王和夫人了?小人拜见大王和夫人……”
秦大王很是意外,飞将军的人怎么来得如此恰到好处?但是,陆文龙都叫出来了,显然就没错。
“快快请起,我们尚未拜见飞将军对两个小儿的救命之恩。”
花溶迫不及待:“飞将军在哪里?”
“回夫人。飞将军有事,连夜急行军,已经远去。小人折回来,是因为飞将军有求于二位。”
“飞将军但有吩咐,我们自当竭尽全力,请讲。”
云五拿出一封书函,递了过去。
花溶接过一看,面色变得十分奇怪,然后,交给秦大王。
这封书信,笔迹是完全陌生的。
她追问:“这是飞将军亲笔么?”
云五不明所以,却立即回答:“正是飞将军亲笔。”
秦大王注意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强烈的失望之色。
他一看,原是飞将军所写,上面求他们一件事情,就是要他们去某地接下两个孩子,然后,要保证那两个孩子的绝对安全。
秦大王一怔。
花溶却立即明白过来,那两个孩子,应该正是韦太后的私生子。
想必正是飞将军从金兀术手里得了去。但是,这两个天大的人质,现在,几方面都在掠夺,谁要得到了,谁就多了一个筹码。飞将军为什么肯白白送给秦大王?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怎么可能?
她忽然问:“四太子是不是在飞将军手里?”
云五恭恭敬敬的:“这一点,小人并不知情。”
金兀术在军中时,早已被化妆成了汉人。每次谈话,都是飞将军亲问;再有其他士兵监管,普通人就算看到他,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陆文龙好生失望。
花溶也问不下去了。
秦大王这时才沉声道:“云五,你转告飞将军,我绝不负他所托,一定完成他交代的这件事情。”
“谢大王!”
云五起身要告辞,花溶忽然道:“且慢。”
“夫人还有何吩咐?”
花溶从怀里摸出一根钗,递过去。
云五好生愕然:“夫人不必多礼,飞将军尚无家眷,不需要任何饰物。”
花溶立即追问:“飞将军尚无家眷?”
“飞将军说,国无宁日,无以家为。南征北战,也无法顾念家小。”
她沉默了一下:“飞将军是哪里人?”
“太行人氏!”
太行人氏?
土生土长的太行山人?
她好生失望,抬头,却看到秦大王那么奇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