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要如何才能歼灭秦大王?”
“臣窃以为,还是要从正面作战,但是,我们需要大量的船只和优秀的水军力量。”
“朕可以立即命人增调船只,再增调10万军力,将早前洞庭湖收编的水师力量全部调集……”
刘琦却躬身:“臣斗胆提议:这片海岛远离大陆,而且并非朝廷的赋税重地。这些年,秦大王和朝廷可谓各不相犯。就算拿下,朝廷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所需要的人力和物力,不可衡量。何必……”
赵德基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爱卿这就是短视了!洞庭水贼,昔日危害一方。自从金人占据了两河,我宋国昔日的丝绸之路也被封锁。如今,听闻秦大王的海上通道顺畅,贸易丰饶,富可敌国。这正是我们获取赋税的最好办法,岂能说剿之无用?不然,朕何必派遣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还御驾亲征?”
刘琦无言以对,就算是这个借口很冠冕堂皇,但是,仅仅是海上赋税的吸引,要多少年才能弥补今日所耗费的征战财力物力?
伴君如伴虎,他再也不敢反驳。
赵德基咳嗽一声:“爱卿,你们此次征战,可曾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呃……就是一些昔日朝廷的逆臣之类的?”赵德基尽量说得委婉,心里十分急切,花溶,可否在海岛上?
刘琦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臣倒没有见到什么太奇怪的人。不过,激战的时候,看到对方一名女子,十分勇猛……”
“啊?”赵德基大喜,“那女子怎生摸样?可是昔日逆贼岳鹏举的遗孀?”
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出来,又觉得不妥,干咳一声:“岳鹏举的遗孀听说和匪首秦大王相勾结……”
“回陛下。臣并不认识岳鹏举的遗孀。不过,那女子貌似是个老妇人,白头白发……”
“天啦,竟然是个老妇人?”
如果是老妇人,岂能是花溶?
赵德基想起昔日那张花容月貌的面庞,大失所望:“除了这个老妇,可有其他的女人?”
“没有。此外,臣再也不曾见到任何女子。”
刘琦其实早就猜出那个女人就是花溶,当时看得分明,那女子虽然一头白发,但面容年轻,完全是个盛年的女子,英姿飒爽,尤其是在桅杆上发信号,挥舞旗帜的举动,简直令人过目不忘。
他纵横战场,是宋国如今最杰出的将领。但是,都是在和金军作战,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哪曾想过,现在竟然是来追杀岳鹏举的遗孀?但是,他自然不敢欺君,所以就回报是个老妇人,这当然不算说谎,白头发的妇人,谁都会以为是老妇人的,加上天黑地远,就算陛下追究,自己也有借口。
赵德基失望之余,忽然转过头,大声说:“刘琦听令。”
刘琦立即跪下。
“张俊这厮无用,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今日,朕命你为此次剿匪的大元帅。再增拨十万大军,20万粮草,务必一个月内剿灭秦大王!”
刘琦暗自叫苦:“陛下请恕罪,只怕一个月内,船只无法调集……”
“那就以两个月为限!”
刘琦无法,只能叩头领命。
夜凉如水。
几骑快马正在向海滩靠近。
他们抄的是一条近路,正是当年退却的路线。不料今日故地重游,却是以游山玩水的方式。
前面是一排高大的椰子树,秘密遮挡了这片无人的海滩。
放眼望去,一望无垠,既没有人烟,也远离了战争和硝烟,不为任何人所注目,仿佛一片原始的洪荒。
这里曾是一片淤泥质地,早年逃生后,也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十分贫瘠,无人搬来。再加上一次巨大的暴风雨,将这里的地形极大的改变,就连那条逃生的淤泥河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下马,在他身后,陆续三四骑快马停下。为了不引人耳目,过了淮扬,就分散了自己的随从。现在这几个人虽然少,但是,无不是万里挑一的高手,马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马。
黑衣人站在海滩上,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已经很陌生了,只能听到阵阵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
双脚重新踩上这样的沙滩,几乎要陷下去的那种懒洋洋的感觉,而非站在高山、坚固的土地上的那种坚实的感觉。
他缓缓地坐在沙滩上,自言自语:“不料我们出门时还是冰天雪地,仅仅一个多月,到了这里却是阳光普照,就连夜晚也只需要穿单衫。同一个世界,却是不同的天空,真是奇妙。”
武乞迈也觉得奇怪,四太子本来病以入骨,可是,一路南下,沐浴着这片海洋的阳光,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止精神,而且身子都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