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秦大王,他真是为自己而来。什么王图霸业,都是假的。他从没放在心上。
他越说越是兴致勃勃:“丫头,你还不知道吧?老子抢了25万贡银……哈哈,这么大一笔钱,真真比马苏出一趟远洋还来得快,来得多……”
她是从金兀术口里得知过的,却远没有他亲口叙述来得惊心动魄和多彩多姿。她咬着嘴唇,听着他的安排,有时微笑,有时又忍不住拍案叫绝。
“丫头,多亏了你给我的兵法,岳鹏举的兵法太神奇了,他冥冥之中也在保佑我们,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是鹏举,是他的在天之灵。
“丫头,以后我们要好好研究下这部兵法,你最了解其中的精髓,有你指导,融会贯通,更能发挥效力……”他眉飞色舞,“有了这些银两,兵法,丫头,你放心,等我们势力壮大了再收拾赵德基。这厮阳痿,比太监还不如,龟孙在江南,他老子的下场等着他,管叫他受到惩罚……”
花溶心里一激荡,这一瞬间,心理防线在逐渐的崩溃,就这样吧,就这样找个人依靠着不好么?这天下,还有谁能比他更好?跟着他,甚至可以携手作战,更好地达成自己的心愿。除了他,天下再也不会有人这样不计条件地帮助自己了。
甚至,李汀兰母子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连任何障碍都没有了——自己唯一可以推脱的借口都没有了。落霞岛敞开着,为自己开着大大的门,一只脚踏进去,从此,人生,便再也没有了腥风血雨。儿子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最多的保护。
她被自己这一念头吓了一跳,胸口忽然明显地跳动一下,因为兴奋带来的刺激,几乎要将喉头的甜腥味冲上来。她猛然惊醒,浑身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不行,自己决不能带给他那么残酷的一个希望的破灭。他要的,并非如此。
岳鹏举的面孔闪过脑海,是他温柔的眼神,仿佛在向自己挥手:“十七姐,十七姐,快过来,我等着你……”
她觉得眼睛有点儿花,神思也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就叫起来:“鹏举,鹏举……”
秦大王一惊,也察觉到她的意识忽然混乱起来。
“丫头,你怎么了?”
这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模糊的幻觉,她坐正身子,忽然来了精神,微微一笑:“鹏举要是知道我刺杀了秦桧一刀,一定会很高兴……”
秦大王不以为然,岳鹏举临终一再叮嘱她不得冒险报仇,他是知道的。
他心念一转:“丫头,那个出现的金将好生蹊跷,无意中帮了我们的大忙……”
她看看远方的天空,那名未曾谋面的金将,也许,他不是蹊跷地出现的吧。是金兀术么?果真是他的救援?除了他,谁还能调动拐子马参战?可是,若真是他,他又岂敢明目张胆地调动拐子马?
她迷惑起来,此人是谁?也许,一直是个谜吧。只是,无论是谁,她总知道,金兀术的安危不用自己担忧。放眼天下,宋金辽,还能找出几个比他手段、计谋更高明的权臣?作为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他树大根深,谁能扳倒他?就算是海陵也不行,海陵尚是黄口小儿,他要出头,还早呢。
秦大王见她久久不做声,就说:“丫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再说。”
她摇摇头。
“小虎头等着我们,我们先去找他,可好?”
“小虎头,是刘志勇在照顾么?”
“嗯,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孩子天天念叨妈妈,丫头,你许久没见他,他已经长高一大截了,还会舞棍子了……”他眉飞色舞,如一个骄傲的父亲,“这小子真聪明,我走时,他已经会背《论语》了,哈哈哈,老子都背不得《论语》……”
动情处,他的手更加搂住了她,几乎要将她抱下马背,完全不顾她还是一身男人的打扮,浑身的想念,渴望,等待的甜美……一切的一切,水到渠成,苦尽甘来,再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她伸手拂开那双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秦大王意外地看着她。她强忍住喉头的腥甜,挺直身板,坐得端端正正,仿佛他刚才讲的一切跟自己毫不相干。她若无其事,还带了一点微笑:“秦尚城,你真不该这样。唉,你要是不这样,你就有家,有儿子了……”
“!!!!”
“为什么要这样残酷的对待自己?李汀兰,我也见过的,她跟耶律大用不一样。她也是被耶律大用利用的牺牲品。你当初若娶了她,她一定会死心塌地跟着你的……”
“!!!!!”
他微微有些怒了:“你在胡说什么?”
“你真不该替周五打算,你该考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