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你少假惺惺的了。”
“花溶,我从不伤你,我说过,绝不再伤害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好,那你就放我走。”
金兀术摇摇头,得意地一笑,难得花溶竟然和秦大王同时出现,不拿下秦大王,怎对得起他?“花溶,本太子只想让你看看本太子如何亲手捉拿这个海盗头子。”他遥遥看一眼正往这个方向冲来的秦大王,仇恨已经凝聚到了顶点,原本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竟然再次重逢,不杀了秦大王,真是天理难容。
花溶这时也已经看到了秦大王,经过这一阵交手,也已经判明,韩常加上金兀术的援兵,约莫有两万于人。而秦大王这里,最多不过五六千人。敌众我寡,金兀术又非泛泛之辈,既然他铁了心要杀秦大王,就绝非虚言恫吓。
岳鹏举已经死在他手里,怎能让秦大王继续死在他手里?
她心乱如麻,秦大王身子高大,骑在马上那么触目。只是凭借了余勇在冲刺,可是,金军也已经把他当成了最大的目标,乱箭飞射,追逐着包抄截杀。秦大王,正是往自己奔来,耳边,几乎已经能听到他的喊声:“丫头,丫头……”他是在担心自己!他怕自己受伤,所以奋不顾身地杀来。
正文 第507章 受伤
她忽然愤愤的,秦大王,他为什么要这样?娶妻生子了,还要为其他女人奋不顾身!他这一辈子,都在替自己奋不顾身。甚至金兀术要杀他,也是因为自己。比岳鹏举还不同,害死岳鹏举的第一罪魁祸首是赵德基;可是,秦大王若死了,那就完全是自己害死的——他和金兀术的所有恩怨,都是因为自己结下的。
叫自己又情何以堪?
眼前忽然浮起李汀兰含羞带怯的面孔,那是耶律大用的女儿,可是,只那一面,便知道,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绝没有因为耶律大用而穷凶极恶。她临盆在即,秦大王人过中年,第一次即将拥有自己的儿子,难道让他丧身这里,连儿子的第一面都见不到?
“丫头,丫头……”
金兀术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个所向披靡的勇汉,可是,无论他多么厉害,也越来越难以抵挡蝗虫一般围上来的金军。这是女真兵里最勇悍的一支,为了捉拿秦大王,金兀术不惜第一嫡系部队的亏损,哪怕付出一万倍的代价,也要杀了这个人!
耶律观音的儿子“100日”庆典上的侮辱,那道升空的绿乌龟烟花,愤怒烧红了他的眼睛,即将报仇雪恨的快感沸腾了心灵,他几乎忘了身边的花溶,一心一意地盯着秦大王的方向,看着他在人海搏杀里兜兜转转。他是下了绝杀令的,只要秦大王人头落地,便是自己雪耻之时。
要杀一个人自然比活捉容易多了,秦大王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
花溶顺着他的目光,她看不清秦大王的伤痕,却能看清楚他所遭遇的凶险。心里一窒,仿佛当初临安一阵,只有鹏举,只有自己,两个人面对着无数的敌人,死路一条。不同的是,自己此时成了观战的人。
金兀术略回头,见她面色煞白。他完全无法压抑心中那种强烈的即将复仇的快感,这是私仇,甚至比战场上的胜利更加来得痛快。“花溶,你不要怪我,是他先折辱我。我说过要杀他,就绝不会放弃……”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前几乎要模糊起来——秦大王,只见秦大王的身子,竟然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他挨了一箭,飞来的流矢射中了他的背心!
花溶几乎要尖叫起来,座下,黑月光发出一声长嘶,她提了马缰,趁着金兀术不备,纵身就杀向北方。
金军的注意力本来全在秦大王身上,她这一冲杀,出奇不意,安志刚见状,立刻跟上,待金兀术反应过来,安志刚的小分队已经维护着花溶,竟然杀开了一条路,就往前面的密林逃去。
金军被这一冲杀,分散了对付秦大王的力量,金兀术眼看花溶逃跑,又不得不追。武乞迈大声问:“四太子,花溶怎么办?”
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已经彻底明白她的选择,宁可战死,也要救秦大王,甚至宁愿跟她死在一起。放眼看去,只见她仿佛又恢复了精神,龙精虎猛,不停厮杀,如一头丛林里窜出来的小豹子。
这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野兽。
地地道道的女人。
金兀术怒火万丈:“不用管她,先杀秦大王。”
“是。”
花溶这一牵引,秦大王压力得以稍微减轻,见她竟然和安志刚杀到了北角,情知她是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险,更是激动,真恨不得一刀一个,眨眼之间就将这队金军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