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秀说:“嗯,魏恒过年跑出国,带着她一起回来的,刚去机场接的机。”
王震似乎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他才说:“等一下,一会给打回去。”说完他那边就挂了电话。
方文秀这边收了电话,依然在车流中走走停停,心里难得升起了一股烦躁,车外噪声涌动,空气混浊,到底为什么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在这个时代下的人,交通便利,咨询发达,物质丰富,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到底让人们失去了什么?停车的间隙,她降下车窗,目光投到外面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车阵中,思绪不觉飘远。
就在这走神的功夫王震的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方文秀拿着电话看着片刻,迟缓的接了起来,王震说:“文秀,我也不瞒你,何聪是跟我们从小一个院长大的,大家小时候一起读书,我们都是同学,你见过了应该也知道了,那时候她是我们这帮半大小子的梦中情人,魏恒也喜欢过她,不过后来她嫁给了个老外,就出国定居了。”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刚给美国圈里的朋友打电话,打听了一下,她最近离婚了。”
说到这里他就没再往下说了,可能为方文秀有点遗憾或者难过,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安慰她。
方文秀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平静的说:“知道了,谢谢。”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她镇静的收起手机,发动车子,一路回到公司,接着上班下班,异常的平静。
晚上下班回家,严丽华又下厨做了晚饭,一家人如常一样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方文秀又检查了方恒信的功课,直到安排他睡下了,才回了房间,严丽华下楼去了,家里安静了下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刚下楼去的严丽华却又回来,推开方文秀的房间,看见她坐窗前喝茶,问她:“今天怎么了?”
到底是母女连心,方文秀表现的一切如常,但还是被严丽华感觉出来了什么,她虽然某种程度上一个粗糙,不太感性的女人,但往往也是这种人却在她愿意的时候有最纤细的神经。
方文秀是从来不对自己的母亲隐瞒什么的,但是她这具身体里荷尔蒙作祟,引起的烦乱她还真是难以言说,看着严丽华停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别担心。”
严丽华看了她片刻说:“晚上少喝点茶,睡不好。”她没多追问,又下楼去了。
方文秀见她走了,才又转回来把身体靠近椅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试着让自己沉静下来,这一场春雨,初时淅淅沥沥,入夜以后反倒转成中雨,雨水敲打玻璃上,噼噼啪啪连绵不绝,往时凡有这样的境界,她早已静心,今日却随着雨声越加的心烦意乱起来,听的多时,终于乍然一睁眼,心想:“罢了罢了,既不静心,可见心以乱,合该她是欠魏恒的,找他去说清楚算了,何苦在这里较劲。”
方文秀起身拿了一件外套,下楼,严丽华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穿好衣服下来知道她要出去,这么多年她没有见到方文秀这样毫无缘由的半夜出去过,立刻紧张起来,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干什么去?”
方文秀恨自己不争气,她对严丽华和声说:“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要是晚了会给你打电话,不要担心。”
严丽华自然是不放心,方文秀再三向她保证,严丽华到底是放她出去了。
严丽华不放心方文秀出去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天气有些反常,入春以来的这一场春雨,下的缠缠绵绵,还有些越来越大的趋势,下雨路滑,怕她开车不安全。
方文秀一路开车入市区,看见车窗前雨水越来越密集,烦乱之心更胜,心里感觉不好,可不知道一股什么劲就支撑着她非要走着一趟不可,到了魏恒的公寓楼下,她稍稍停来一下,还是开车门下车上去了。
门铃响过三声,魏恒来开门的时候,方文秀额头滴着水珠,她不知道自己现面白如纸,神态实有几分凄惶。
就是这样魏恒看见她,反而得意而高傲的来了一句:“有事?”
方文秀没打算跟他计较,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魏恒正暗地里集中精神,他其实也紧张的手心冒汗,可是,世间是事往往都出一个可是,但是这一个转折点上面。
就方文秀要开口说话的当下,屋里何聪身上围着一条浴巾,将将掩住身上的重点部位,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肩,沐浴而出,看见两人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理所当然转向魏恒问:“魏恒,吹风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