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文秀带着这种心情初一去魏家拜年,结果一天没看见魏恒,魏母留她住了几天,直到初六离开魏恒都没露面,魏家上下也有意思,没一个关心他行踪的,方文秀也没往心里去,直到初八上班了,魏恒依然没来,她终于打了一个电话去问他的行踪,才知道这家伙原来干脆跑到国外去了,说是去度假,短期不会回来。
魏恒的行踪方文秀是让别人去打听的,这人把魏恒的话传回来的时候方文秀有片刻的呆怔,随后就扔诸脑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过完年是二月中旬,魏恒直到三月初才回来,他回来就回来,不知什么原因还特意给方文秀打了个电话,兴高采烈的让方文秀去接他。
方文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听着电话里那的兴致高的有点不太正常,到底还是按时开车到机场去接他了。
那天下了一点春雨,给雾霾了几天的天气带来了一点清新,进机场之前,外面的小雨没停,俗话说春雨贵如油,方文秀还特意外面多留了一会,可能是心里有所期盼,觉得这可能是个好兆头。
然而世间的事,早就有一句话叫做福祸相依,福和祸从来不是分开来的,福气来的时候,往往就是种下祸根的时候,好事里面夹杂着坏事,坏事里面也蕴含着好事的开端,顺境逆境从不是简单表面现象,所以所谓兆头从没有什么好坏之说,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事坏事,可惜这么简单的现象能看明白的实是很少。
从美国过来的国际航班晚点了两个多小时,方文秀等了两个多小时,见到魏恒的那一刻,自嘲的笑了起来。
魏恒从航站楼里出来的时候,推着一个行李车,上面放了四五个大行李箱,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他这个走到哪里,都很不得空手来去,从来不愿意拉拉杂杂带一堆行李。
方文秀多看一眼就明白了,他身边跟了一个女,春寒乍露的季节里,她穿着衬衫短裙,外面套了一件羊绒大衣,裙摆齐膝,长筒皮靴,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单手挎着一个小皮包,走起路来微微垂头,时尚,冷漠,高贵的气质,所过之处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这可能就是当初王震给她比过的葫芦一样的女人,方文秀自嘲的笑了起来。
直到魏恒走近,笑容依然没从方文秀的脸上退下去,只是看起来是一种礼貌的微笑。
魏恒看着方文秀咧嘴一笑得意而嚣张,方文秀观他浑身的气质都有些发散,一个得意就容易忘形,忘形就容易神散,神散就没有个样,方文秀都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魏恒洋洋得意的跟方文秀介绍:“何聪,发小。”
方文秀朝她微微点头,微笑着道:“何小姐好。”
那位叫何聪的女士,应该是把方文秀当成魏恒的秘书助理之类的物了,整个躲在大墨镜后面,双手抱胸微微朝着方文秀点了点头,嘴唇都没动一下。
方文秀收起所有的想法,相当给魏恒面子的上去推了行李车,往外走去,到了外面,又去把车开过来,把四五箱行李都塞进车里,累出一身汗,回到车里两人早就已经坐到后座上了,她也没什么表示,当真把自己当小工一样,目不斜视的开车就走。
一路上车里气氛沉默,那位何小姐可能是心情不好,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魏恒可能想观察一下方文秀的神色,几次看后视镜,方文秀认真开车,什么都没看出来,就连后来市区堵车了,她都没有一点焦躁的神色,他那种得意神态就慢慢收了起来,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一路无话到魏恒的公寓楼下,这回方文秀却连车都没下,何小姐自己开门下车,径直往楼里走去,一句话都没有,高傲冷峻的背影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的帐,活该都该匍匐在她的脚下一般。
方文秀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她走远,八风吹不动一般的平静,魏恒下车从后备箱里掏出一堆行李,刚想起身去跟方文秀说点什么,方文秀却在这时候发动车子,慢慢的开了出去,后视镜里留下她一张眉头深锁的面孔。
魏恒站在那里,望着车屁股渐渐远去,停了一下,忽然贱兮兮的笑了,还越笑越高兴,最后甚至吹起了口哨,大力士一样搬着一堆行李上去了。
方文秀开着车子回到城市的车流中,经常的堵车的城市,车子走走停停没有一刻顺畅的时候,就如生人一般,总是曲折环绕难有畅通坦途的时候。
半个小时后,方文秀在车流中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王震,开口就问:“何聪是谁?”
王震那边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有种空旷的回音,他停顿了几秒钟,才问道:“你见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