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瘫在他的怀中,目光散乱地盯着他焦急的脸,不知道是伤害了他,还是伤害了自己。忽地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大的反应,难道是这些日子在园子里被甜蜜的日子迷惑了双眼,忘记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忘了他有三宫六院,为什么不能承受这些本已知道的事实呢?
他捏着我的双颊,痛声道:“不要再咬了,若曦,你的嘴唇已咬破了。”
待他把我安置在床上,高无庸已领着太医到了。
太医坐在床头,细细看了阵,蹙眉对他道:“皇上,微臣觉得还是得用药,待她昏睡后,才能松开嘴。”
他沉痛地盯着我,点了点头,自太医手中接过药碗,捏着我的脸,慢慢往我嘴里灌药,脑子慢慢浑沌,人也慢慢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窗棂子外灰蒙蒙的,再看看房中晕黄的宫灯,有些不清楚此时是早上还是晚上。目光在房中游离一圈,一个熟悉的身影伏在桌上,前尘往事霎时涌上心头,犹若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喜道:“巧慧。”
嘴角一阵钻心的痛,她许是睡的极轻,猛地直起了身子,然后快步走过来,坐在床边,紧握着我的手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
泪悄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边拭我的泪边道:“菊香这个小丫头,侍候人还真是不上心,如若不是万岁爷发了话,高公公定会打得她屁股开花。”
心中一惊,支起身子,掀被就要下床,她把我摁到床上,道:“高公公正要责罚她,万岁爷却吩咐等你醒后再说,我猜想应是不想动你身边的人。”
躺在床上默想一瞬,待理顺思路,问:“今日为何你会在这里?”
她一笑道:“皇上吩咐,自今日起我要像以前照顾我家二小姐一样照顾你。”她唇边漾出丝苦笑,道:“这世上之事真是难说,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的遭遇就如二小姐一样。皇上不册封,但却特别上心,似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同吃同宿。”
我想对她笑,但心酸却猛地涌上心头,抑不住,所以笑意未出唇,眸中却微热,道:“那承欢怎么办?”
她轻叹一声道:“这些日子格格懂事了许多,你无须担心。”
巧慧许是年岁渐大,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我听得有些漫不经心,眼睛无意识地盯着窗子,天色像是又暗了一些,但依旧能看到雪花如花絮似的零零星星往下落。忽听房门轻响,移目望去,原来是他。
巧慧收了声,和站于门旁的高无庸一并退了出去,他蹙着眉头紧盯着我,面色虽清冷,眸中却闪着暖融融的光芒。我脑中蓦地想起那日的事,心中一阵锥心之痛袭来,不自觉得抚住心口。他面色一紧,疾步上前把我揽于怀中,轻柔地为我揉着心口,忧声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询,只是默默看着他。
两人相望许久,心中突地有了个主意,抬手轻柔地抚住他的脸,心里却犹豫起来,踌躇着要不要继续下去,下意识地咬唇,他忙道:“若曦,不可。”
又是一阵刺痛,我倒吸了口冷气,他轻摇摇头,拿下我的手,欲把我放在床上,我打开他的手,摸索着解他的衣扣。
他似是知道了我的意图,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身子,紧得令我有些窒息。只在顷刻之间,他又急急地把我放在床上,快步向门外走去。心中挫败,叫道:“胤禛。”闻言,他脚步一滞,转身定定地望着我,过了半晌,他轻轻地叹口气,走过来躺在了我的身边。
枕住他的胳膊,双颊发烫,垂着眼睑,慢慢地把他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他抓起我的手,紧握在手中,道:“若曦。”
我‘啊’一声,但目光却仍盯在他胸前,他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认定你就是若曦?”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笑着道:“不说那么多巧合,如冰镇酸梅汤、畅春园湖边,还有你初见绿芜的反应,就说你被掳回宫的第一晚上,手握白羽箭,当时,我心中就确实你是若曦无疑。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会枕着我的胳膊窝在我的怀中睡,那晚你虽不醒人事,却仍是头枕在我胳膊上,睡觉的姿势和若曦一模一样。还有你的字,那是多年练出来的,一朝一夕是不可能写成的。”
我眸中一酸,道:“那你还忍心让我独自一人难受。”
他笑道:“可不是你一个人难受。”他一顿,又道:“还有一点,连同房时的羞涩都如出一辙。”
说完,他哑嗓笑了起来,我面上滚烫,脸埋在他怀中,不肯抬头。他收了笑,身子忽地紧绷,我心中微怔,身子一动,触着了他的下身,我一下呆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