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转乘汽车,一路不停。
鲍志杰和区雅芙在向导的带领下到达目的地时已近黄昏。向导建议,直接杀向最终地点:镇外土著居民区。理由很充分,因为这样可以赶上当地土著居民的晚上节目。土著居民区没有电视、电脑、甚至一切跟现代化接边的娱乐设施。因而,晚上拢堆篝火,跳自编而成的sings-sings-dance是生活在很重要的一部分。
几天的低烧,外加舟车劳顿,区雅芙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区,镇上住宿条件稍好一点。要不,今晚我们住镇上?”鲍志杰有点后悔没等区雅芙的病好利索上再出来,“我看了行者拍的dv,土著居民区条件很差。”
“芒特哈根的治安可谓是新几内亚内最坏的城市。我这么个大美女住这,你看得住么?”区雅芙试图宽慰他。
“切。”
“走吧。你不担心我,我倒很担心你。”
“为什么?”鲍志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容颜绝美呗。”区雅芙笑跑着向后退。
“你……哎。”鲍志杰向她伸出手僵在半空,脸上神色又古怪又好笑。
区雅芙还没来得及往身后看,已感觉撞到坚硬的‘柱子’上。后脑勺有点疼,她皱脸揉着脑袋转过身。
这根‘柱子’,海拔有点高,需仰起脖子看。颜色有点黑,是那种泛着光亮的黑色。区雅芙心里有点怯,头脑有点懵,“sorry,sorry……。”
柱子黑白特分明的双眼盯着区雅芙。
区雅芙一动不敢动,违恐那‘黑柱子’一巴掌拍下来,不死也得重伤。而背后的鲍志杰和向导没有任何声响,她心里哀叹,应该和行者那种满脸横肉的主前来这地儿玩才是上策。
“绣花枕头,死小子。”她在心里暗咒鲍志杰。
彷若听到她心里的不满,鲍志杰走过来,“这是向导帮忙找的当地保镖。这地方,还是找个随身保镖稳妥一点,如你所说,咱们俩来到这里,也称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帅男美女。”
‘黑柱子’咧唇一笑,露出可媲美皎雪的两排白牙,并快速拉起区雅芙的手,轻吻一下。
短硬的胡茬子扎得区雅芙手背红一片,她讪讪一笑,抚着心口后退一步,“该说sorry的是我,没撞疼你吧?”
问得很假。黑柱子却含笑摇摇头。
鲍志杰斜瞥她一眼,唇边漾出丝苦笑,“其实应该早些出来转转。”
区雅芙离黑柱子远一些,紧贴着鲍志杰站,“上个月拼族组织你又不来。偏是看过人家拍的dv后才来,鲍志杰,你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出差忙死,哦,对了,是因为你妈妈生日。”区雅芙听他问得古怪,这才反应自己也参加过那个晚宴。
鲍志杰唇边挂着苦涩的笑,深深看她一眼后说,“也对,是我妈妈的生日。这一次玩好是宗旨,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区雅芙心底一甜,但眼睛余光却见他幽黑双瞳悲伤淹留,凝聚不散,丝丝甜登时消失,继而心口闷闷的,但她仍是含笑点了点头。
鲍志杰匆匆撇过视线,偕向导走向租借的车子。
sings-sings-dance,是特有的高地民族的传统舞蹈。
鲍志杰、区雅芙一行四人到达向导联系好的村子时,几截篝火早已拢起,冲天火光的外围,一群男女头带天堂鸟羽毛饰品,颈带贝壳项链,脸涂彩色油漆,在毛竹的伴奏下,踏着强有力的鼓点,或扭动腰肢,或欢跳舞步。
区雅芙下车的那刻起,就被这场景所吸引。
“想跳就加入呗。这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你是xx省的‘高级’干部,当然也不会有人注意你所谓的‘光辉’形象。”说完,不等区雅芙开口,便径拉拉着她的手挤入人群。当地居民估计常见到他们这种游客,丝毫不感诧异,热情的拉起他们的手舞起来。
火堆之中点点火星溅起又落下。
区雅芙被队伍牵引着,随着鼓点即兴成舞。纷扰的人际关系,尴尬无奈的身世,……,似乎都变得遥远。她头脑渐渐清澄,心境亦慢慢平和。鲍志杰漫不经心掠她一眼,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口气异常柔和,“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随时出来游玩。”
“我哪有你自由。”区雅芙随口说出。
他轻哼一声,随即扯唇冷笑着说,“是啊,你即将为人妻为人母,哪像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一样,可以来去自由。”
“我根本不是这意思,你成心给我添堵的吧。”区雅芙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用指甲恨恨扎了下他的手心。
“难道是因为你是一名国家干部,要时刻关心国计民生,没有玩的时间。”鲍志杰丝毫不顾及手心的疼痛,说话口气虽然缓和了些,但看得出心情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