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醉,而普通的酒根本不能令他醉倒。区雅芙有过类似的经历。
区雅芙走过去坐在他面前。
凌柠浩踌躇一瞬,转身坐到另外一张较远的桌子。
鲍志杰抬头瞟了眼区雅芙,“你爸病好了没有?”
“没什么大事,你这阵子去哪了?”区雅芙把酒瓶子拿到自己面前,“你怎么喝上二锅头了,太烈了,伤胃。”
“定日子没有?”鲍志杰只问自己想问的,至于区雅芙问的,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
“九月二十九日。”区雅芙有点绝望,“我一直在找你。鲍志杰,别这样,我们还如以前一样,好吗?”区雅芙觉得自己有点乞求的意味,可她不在乎,她不想连唯一的朋友也失去。
“你的婚纱我设计。”鲍志杰双眼迷离,言谈间却不似醉酒,“前阵子设计的衣服上市了,很受欢迎,我鲍志杰依然是天才。”
区雅芙摁住欲走的他的手,“到底我怎么做,我们的关系才能恢复到以前。”
“我们不曾有过什么关系,也谈不上恢复或是破裂。”鲍志杰慵懒的笑笑,“区,不要求人,即使对象是我。你不是这样,这样也不是你。”
“我不想失去你。”一直在区雅芙双眼里打着旋的两汪清泉还是倾泄而下,桌前顿时湿了一片。
鲍志杰重新坐下,右手紧握着玻璃酒杯,“不想失去我,那就维持以前的生活状态。我不相信你这么短的时间内会爱上一个人。爱情对于你、或是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我们不相信它,更不奢望它。得到,意味着失去的开始。”
“不想失去,就永远不去尝试得到的喜悦吗?鲍志杰,行者曾说过,认识王霞后,他认为光阴虚掷很多年,现在的我,就是这种心情……。”区雅芙未说完的话被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
腥红的液体从鲍志杰手中淌出来,那么肆无忌惮,那么张扬。
那抹红色闯进区雅芙的眼里、心里的同时,痛楚也扎进了她的心窝。
“我还有其他事。再见,区。”那只扎着玻璃的手在她眼前消失,她转过身,入目处,地上星星点点的红色通向门口。
区雅芙病了,一直低烧,大夫检查不出病因。孙素影暗自落泪,一个月之内,身边两个亲人躺进了医院。
病床前的凌柠浩俨如家属,忙前忙后。
贝玺特乖特懂事,抚着区雅芙的额头,轻声说,“妈妈,别生病了。爸爸和贝玺都好难过。”
孙素影听了,喃喃说了句,“你放弃了抚养自己的女儿。现在你的女儿,却为别人抚养儿子,果真是因果循环吗?”
鲍志杰对区雅芙来说,是比区建业,也可以说是比爸妈还要亲密的家人。她伤害任何人,都不想伤害他。躺在床上的她,觉得脑子里全是红色,连带看人也出现了异常。
陪床最为费神,孙素影已是体力不支,精神垮了下去。凌柠浩带着贝玺陪护几次,大人尚好,贝玺却也发起低烧来。经检查,热感冒。区雅芙给嫂子林锦曦打电话,所幸找到了人。孙素影与凌柠浩父子这才放心离去。
区雅芙住得是单间,所谓陪床,也只是在另加的床铺上睡一夜。这天,已是深夜两点,林锦曦已经熟睡。而区雅芙却大睁双眼盯着透窗而入的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里有个人影,区雅芙慢慢看上去,问,“手好了没有?”
他伸手晃了下,“没什么事?你怎么样?”
“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忙着给你设计婚纱,今天才知道你生病了。”他声调如以前,慵懒又淡漠。
区雅芙坐起来,觉得眼前的红色慢慢褪去,“我们仍是朋友吗?”
听她问的小心翼翼,他闷声笑起来,“朋友,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区雅芙心里升起一股希望,眼前看到的颜色也正常起来。
“你朋友我特想去芒特哈根,可没有伴的旅程无法想像,结婚前陪我走一趟,怎么样?”他的声音轻松而无害。
“没问题。”只要她还能留着这个朋友,不要说芒特哈根,就是伊拉克,她也必定会去。
“我来之前去你家拿了护照,我们即刻启程。你的衣服我一并带来了,至于内衣裤,你可在机场买。”他坏笑着扔来一套衣服,“喂,隔壁床的美女,记得跟区的妈妈说一声。”
林锦曦应声坐起,笑说,“介意多带一个人吗?”
走到病房门的鲍志杰扔进来一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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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天堂鸟
芒特哈根是巴布亚新几内亚新兴市镇,位于新几内亚东北部,莱城以西约560公里。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