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很疲惫。
她很快放下手里的东西,重新回到沙发上窝着,打开投影仪,随便选了部电影。
中午十二点,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轻快的一声消息提示,有微信来了。
昭夕顿了顿,拿起来手机,屏幕上的【包工头】三个字令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还是一贯的言简意赅,哪怕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有了实质性进展,也还是惜字如金,只给了她三个字:醒了吗。
盘腿坐在沙发上,昭夕低头凝视片刻,默不作声回了两个字:醒了。
下一秒,电话就拨了进来。
手机嗡的一下震动起来,她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拿稳了,一时没有接起。
号码是昨日他答应假扮男朋友,下班后陪她去医院看爷爷时存下来的,当时只说方便联系,随随便便就交换了手机号码。
她照例把名字存成了【包工头】。
于是微信界面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背景之上,更加醒目的三个大字。
昭夕深呼吸,平复心情。
一再告诫自己:淡定,从容,优雅,有风度。
你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要明白性之于人,是必需品,是补给物,所以睡的时候有多投入,醒来就该多洒脱。
看看他,做得多好。体贴温存,不仅当了田螺姑娘处理了战场,还连衣服都洗好了,事后药也买来了。
她也绝对不能输。
虽然没有他那么勤快,但她能拿出更爽快的姿态,更潇洒的风度。
所以昭夕接通电话,非常优雅,如沐春风地说:“早啊,程又年。”
一夜春风,本该如此。
第25章 第二十五幕戏
天不亮,程又年就醒来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不仅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还因为身旁的人睡得不太安分。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回神,才记起身在何处。
扭头,身侧的人还在熟睡,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蜷缩着,与他紧紧相贴。脑袋依然枕着他的手臂,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也轻盈地扑在他的臂膀上。
察觉到手臂传来阵阵针刺般的痛感,想必是被她压得太久,麻了。
程又年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总算把右手抽了出来。松开她时,那颗脑袋软软地落在枕头上,主人不满地呼哧了一声,像在抗议,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沉默片刻,没忍住笑了笑。
目光落在她光洁如玉的肩头,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她捂严实了。无声地叹了口气,起床时动作很轻。
腕表在夜里发着微光,指针停在五点十分。
时间尚早,他俯身拾起一地衣物,连同卫生间里他昨晚换下的那些,一同放进生活阳台上的洗衣机里。
洗衣服期间,他去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事后又稍微收拾了一下。
地毯上的酒渍已经干了,隐约有一点气味,泛着淡淡的黄。
程又年在卫生间的斗柜里找到了羊毛地毯清洁剂,冲着有污渍的地方喷了喷,又用刷子打理了片刻,很快就洁白如初。
六点整,他晾好了洗净的衣物。
其间还被自动升降晾衣杆为难了片刻。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家具设施,加上昭夕的家为求简约干净,连升降晾衣杆的开关都很隐秘,要打开一旁的收纳柜才能看见。
他用了洗衣机的烘干功能,毛衣虽没法干透,但好在衬衣和西装裤都能穿了。
做好这一切后,他看了眼表,时间依然充裕。
最后在玄关的鞋柜上找到了一只装杂物的小框,拿出门禁卡和钥匙后,穿好大衣,下楼去了。
原以为要走出小区才能找到24小时药店,却没想到出了单元门不远,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大药房。
店员坐在收银台后打盹,听见脚步声,迷迷糊糊抬眼,“买点什么?”
“缓解宿醉的药。”
“稍等啊。”店员打着呵欠,起身从柜台里拿了两盒药出来,递给他,“多潘立酮,西沙必利,都是胃肠动力药。”
“除了服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多喝点水,最好喝杯蜂蜜水,保护胃肠粘膜。饮食清淡点儿,别再给肠胃增加负担。”
“好的。谢谢。”
临走前,他又想起什么,转身看见柜台上的安全措施与避孕药。可顿了顿,到底没有开这个口。
由他来做,似乎不妥。
程又年又拎着药回到12楼,放在茶几上。
从书房的桌上找到纸笔,简短地写了张字条:“醒来多喝水,把药吃了。”
侧身时,随意地看了眼占满一整面墙的书柜,余光瞥见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史记》,《鲁迅全集》和更多的中外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