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白月光虐渣那些年(3)
书房,陆俨拿着一幅书画仔细瞧着,神情专注。
房门忽然被敲响,他不悦地抬起头:“谁?”
他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要来打扰他么?
陆俨是陆家这一代的家主,随着几个儿子年纪渐大,他便将许多俗务都移交给他们,自己越发清闲了起来。
鉴赏字画是陆俨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今日正好有人献上一幅前朝的花鸟图,陆俨用了午膳便进了书房,吩咐无事不要搅扰他。
门口的僮仆小心答道:“郎君,是六郎有事求见。”
陆俨知道自己这个六儿子,虽然还未及冠,却最是沉稳,虽然是庶出,陆俨却还是不顾几个嫡子的牢骚坚持将陆家好一部分的产业交给他打理。
他来求见,必然是有正事。
陆俨叹了口气,放下字画,道:“让他进来。”
陆景昭进了门,先恭敬地向陆俨行了一礼:“见过父亲。”
陆俨抬手让他起身:“何事?”
第二章 阿姐
陆景昭双手将玉牌奉上:“今日来了一位女郎,拿出这玉牌,指名要见父亲。”
陆俨从陆景昭手里拿起玉牌,在看清那个叶字时,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陆景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露出这般难看的脸色,在他的印象中,作为陆家的当家人,陆俨从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
这让陆景昭忍不住好奇,那破门的女郎,究竟是什么身份?
“十五年了…”陆俨喃喃道。
十五年,足够蹒跚学步的孩童长成挺拔俊秀的少年,足够年轻气盛的青年长成沉稳自持的中年,也足够世人将当日赫赫扬扬的叶氏遗忘在记忆的尘埃中。
不过一瞬,他又收拾好情绪,恢复了惯常的沉稳。
“带我去见她。”
叶氏倾覆,唯有血缘极远的旁支留得性命,其中大多改姓埋名远离孔雀台,唯有一支还留在孔雀台苟延残喘。
不知今日所来,究竟是叶家何人?
“是。”陆景昭不敢多问,引着陆俨去了花厅。
花厅中,萧鎏霜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姿态安然。念秋站在她身后,脊背挺得笔直。
花厅中的侍女屏气敛息,四周静得似乎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陆俨和陆景昭进了花厅,看着坐在上首的女子,陆俨先将侍女都遣散出去,而后看着萧鎏霜,神情严肃地道:“女郎…”
萧鎏霜没有起身,仍旧坐着,只是缓缓启唇:“陆家主,你我,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陆俨下意识地低下头:“十多年前,下臣曾于孔雀台下拜见叶氏,想来当时同女郎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知女郎,是叶家哪位明珠?”
萧鎏霜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揭下头上锥帽,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俨:“数年不见,不知陆家主可还记得我?”
陆俨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女君!”
他失声道。
萧鎏霜微微笑着,她有一张很美的脸,如同一朵带露的芙蓉,一颦一笑都是风情。她身后的碧螺容貌也是上佳,认真论起来,比之她也差不了太多,偏偏站在她身边,就如萤火与皓月争辉,黯然失色。
陆俨以头伏地:“十五年了…下臣竟还能见到女君…”
他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她!
这玉牌是叶氏嫡脉的身份象征,今日见了,他虽奇怪,却只以为是叶氏旁支收藏,遇到难事以此上门求助,未曾料到,叶氏嫡脉竟还有人存活于世!
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将叶氏焚毁殆尽,嫡脉族人皆死于火中,包括当年的叶家凤凰女——叶栖凰。
可十五年后,她又站在他面前,她竟然还活着!
“叶氏不再,难为你还肯在我面前称一句下臣。”萧鎏霜眼神淡漠,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陆俨急忙答道:“当日若无骓阳君援手,我陆家如何能有今日?下臣万万不敢忘却。”
骓阳君...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到过这个称呼了。
萧鎏霜笑了笑,那双眼好像汇聚了漫天星光,要将人溺毙其中。她看起来正当年华,眼里却透出一股深深的沧桑。
陆俨见她不说话,又道:“女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但凡陆俨能做到,绝不敢推辞。”
十五年了,叶家已化作记忆的余烬,她回来做什么?又有什么用?
陆家欠了叶家的情,祖训有言,不可忘恩负义,只是他也不能让偌大陆家随这位归来的女君陪葬!
叶栖凰回来,只可能是为了当年的旧事!
所以陆俨的承诺,只代表他个人,而不是整个陆家。
萧鎏霜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也不知听没听出陆俨的言外之意。
她说起另一桩事:“十五年前乱起,叶氏嫡支尽没于火中,唯有我——还有当时年纪最小的七娘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