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很有些无地自容。
只不过大概是这种事……仿佛一回生二回熟的,倒也不像是第一次那么羞耻了。
只想要悄悄地趁着他不留意的时候赶紧消失。
且虽不知道时辰,可是看室内的天光正好,恐怕误了去工部的时辰,而且也不知昨晚上家里的情形怎么样,阿沅会不会担心之类。
正蹑手蹑脚地拢着衣襟,冷不防一只手探过来,在她的后颈领子上轻轻一扯。
阑珊“啊”了声,仰头倒下,乌龟翻身似的爬不起来。
赵世禛翻身,双手撑着褥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大清早上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阑珊被这个架势吓慌了,眼睛乱眨:“殿下什么时候醒的?”
赵世禛并不回答,目光下滑在樱唇上逡巡,正要印落下去,不防阑珊已经摸清了他的心思,抢在他动作之前抬手挡在唇上:“殿下别!我、我得走了!”
赵世禛皱皱眉,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拿开:“那工部有什么好的……不如,本王想个法儿,把你调到镇抚司怎么样?”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笑的意味深长。
阑珊睁大双眼,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当真,口不择言地说道:“我去镇抚司做什么?镇抚司又没房子给我盖。”
赵世禛哈哈一笑。
阑珊趁机推他一把,连滚带爬地从床边滑到地上。
“你慢着点,”赵世禛顺势在榻上侧卧了,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狼狈的样子,“又没有老虎在后面追你。”
“殿下比老虎还可怕呢。”阑珊嘀咕了声,提着自己的靴子往外跑了几步,回头见他并没要追的意思才停下。
先靠在门边把靴子穿好,又急忙整理衣裳头发。
赵世禛就静静地看着她窸窸窣窣的动作,看她抬手的时候袖子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竟也是美不胜收,他突然就想在那腕子上也亲一亲才好。
阑珊稍微整理片刻才要往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回过头来。
她盯着赵世禛的脸,过了会儿才道:“殿下,你记得上药。”
赵世禛扬眉:“你怎么不给我上了再去?”
阑珊哼道:“我倒是想呢,就怕殿下又生出别的想法来。”
她说了这句,又生恐戳了老虎鼻子,忙扭身往外,只丢下一句:“不许留下疤痕。”
头也不回地冲到门口,才开门,就有个人从外头往内一倒!
阑珊吃了一惊,看着像是西窗,见他葫芦似的歪倒,还以为他出了事。
幸而西窗在地上一滚,“哎哟”了声便忙爬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摔坏了没有?”阑珊忙问,蹲地把他扶了起来。
西窗揉着肩:“富总管叫我伺候着主子,我、我不敢走开。”
“你难道在这里一整夜?等等……富总管?”阑珊对这个名字倒是很不陌生,就是不曾见过。
西窗却又忙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不敢再提这茬,只问道:“小舒子,主子他……”
“哦!”阑珊道:“殿下醒了,你、你待会儿问问他要不要伺候,记得叫他涂药。”
西窗忙点头,又看她狼狼狈狈的样子:“你……咳!你要走吗?我叫人打水给你洗漱啊?”
阑珊很担心节外生枝:“不用了,我怕耽误了时辰。”
西窗还未吱声,就听里头赵世禛悠悠地说道:“快叫她去吧,那工部有人等着她呢。”
阑珊听到他似乎起了床,当下如离弦之箭般跳出门口:“告退告退!”又回身向着里头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跑去。
西窗看她鸡飞狗跳的逃窜,那衣袍的袖子漫天乱飞,一时目瞪口呆。
阑珊跑出了赵世禛院门,才见飞雪立在门边上等着,她松了口气:“咱们回去吧。”
因自己又在赵世禛房中睡了一夜,见了飞雪,脸上就讪讪的不太敢跟她照面。
只听飞雪沉声道:“昨晚上王府派人去家里,说了昨夜有事不回的话,舒丞放心。”
“好。”阑珊匆匆应了声。
飞雪一言不发地跟在后头,一前一后出了荣王府。
直到上了马车,阑珊那颗心才又揣回肚子里,这才定神又整理衣帽等等。
她弄了一会儿,突然盯着自己的手呆看,脸上却不知不觉红晕了一片。
这只手已经给擦拭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曾做过,那自然是赵世禛了……阑珊咬了咬唇,低下头去。
马车有条不紊地往前而行,等阑珊意识到飞雪似乎异样的沉默的时候,马车已经快到了工部。
阑珊抬头看向飞雪,才要说上句什么,却瞧见她左边脸上仿佛有一块东西:“你的脸……”
本来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什么脏的,谁知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