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 我不要吃药,不要打针, 他们都是坏人!”
29岁的大男人, 抓着季思 谙的胳膊躲到她身后,哭得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季思谙护着他, 心里一阵阵泛酸难受。
她对家庭医生道:“What medicine does he need to take? Can I feed him?(他需要吃什么药?我能喂他吗?)”
白人医生看了眼她身后的Noah,才点头:“Certainly.(当然)”
偌大的房间里,医生护士陆续退出去,Noah也被季思谙请出去,守在门外。
窗外雨打玻璃,季思谙拉着陈寅礼在沙发那边坐下,端来温水和药,哄着他吃药。
“阿礼乖,你生病了,得吃了药药才能恢复健康。”
陈寅礼嫌药苦,一脸不情愿,但是又怕他不吃药,季思谙会走掉,眼圈红彤彤的,眸中一片湿润。
修长的指节,一直紧紧抓着季思谙的衣袖:“谙谙,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我了。”
季思谙心下一痛,怜惜不已,“好,我不丢下你。”
“你乖乖吃药,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一起走。”
“我们回去看看季爹,好不好?”女声一直很温柔,耐心十足。
陈寅礼再三确定她不会再丢下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终于磨磨蹭蹭地开始吃药,“我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和谙谙一起走。”
季思谙笑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现陈寅礼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应该剪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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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谙在波士顿逗留了半个月,好在叶婠那边还有林素和舒彤两个编剧。
实在紧要的工作,林素会给季思谙发邮件,她直接处理好再以邮件的方式发回给林素。
这半个月,季思谙带着陈寅礼回到了佛伦太太家。
从他们离开古堡别墅,到决定动身回国,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江烬难得没有来打扰。
九月底,季思谙带着陈寅礼起了个大早,去机场赶航班。
还没出门,她便接到了江烬的电话。
“又要跑路了?”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季思谙懒得与他解释,“江先生有事?”
江烬不喜欢听她喊他“江先生”,有种隔山越海的距离感。
“收拾好东西下楼来,我送你们去机场。”男人话落,直接挂断电话。
完全不给季思谙拒绝的机会。
更可气的是,江烬的车就停在佛伦太太楼下。
看见季思谙约的车,直接着人把车撵走,横行霸道,可谓猖狂。
偏偏这人在这边地界,黑白通吃,权势滔天。
像季思谙这种普通人在他眼里,不过一只蝼蚁。
正是因为季思谙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哪怕她对江烬反感至极,也不得不一再容忍他。
可若是他真要强迫她做一些触及底线的事情,她的态度会是宁死不屈。
大概江烬也清楚她的脾性,两年来,还没真把她逼到绝路过。
在江烬这儿,季思谙就像一根铁丝,被他一次次弯折再捋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承受多久。
陈寅礼和佛伦太太拥抱了一下,依依不舍地道别。
最后他牵着季思谙的手下楼,两人最终还是坐上了江烬那辆黑色轿车。
男人老远便看见他俩,视线幽沉地落在季思谙牵着陈寅礼的手上,扯唇冷笑了一声,别开了视线。
待他俩到车前,上车时。
身材高大,一身肌肉的Noah把陈寅礼拦下,欲把他带去后面那辆车。
陈寅礼自然是不肯的,季思谙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弯腰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静候几秒,车窗应声降下,露出江烬那张邪肆妖孽的脸来。
他狭长的眼睛淡漠地看着季思谙,抵在唇畔的拇指摩挲着薄唇,朝她微微挑眉:“怎么?”
季思谙将陈寅礼拉到身边,沉声对男人道:“阿礼要和我坐在一起。”
她音色低冷,漆黑漂亮的美眸坚定如磐石。
江烬看了会儿,不悦地皱了下眉,“让他滚去副驾驶。”
季思谙知道,这是江烬最后的退让。
她一向进退有度,也不再讨价还价,温声同陈寅礼说了几句,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丝毫没有在意江烬冷沉的视线。
季思谙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直接把中间的扶手放下来,和旁边的男人划分了界限。
江烬:“……”
他忍不住气笑,瞥了女人一眼,“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债主?”
“你就是这么对债主的?”
季思谙仗着三年之约,颇有些有恃无恐,“江先生,我每个月都有按时给您还款。”
江烬噎了噎,嘴角撇了下,“就你那几个枣,还好意思说。”
季思谙咬了咬嘴唇,压下脾气,没和他理论。
江烬所谓的“几个枣”,几乎是她每个月的全部收入。
最少的时候也有七八千给到他手里,多的时候,刚到手的版权费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她也不敢贪恋分毫,马不停蹄打入他账户。
作为欠债人,季思谙认为自己已经做到尽善尽美。
这人还想怎样?
季思谙索性不再搭理他,扭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车厢内安静了一阵,快到机场时,旁边的江烬忽然又开口了,一副戏谑玩笑的口吻,问季思谙:“这次走,怎么还带着这傻子?”
“季思谙,你不会就此逃跑不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