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趴在桌上撞上的男生蓦地直起身来,急忙叫住她,“班长!”
季思谙站住脚。
因为她站在讲台上,所以回身去看霍煜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霍煜右手拿着那个精致小巧的首饰盒,深眸望住她,“送你的,打开看看。”
“你一定喜欢。”
季思谙不为所动,“我不要。”
霍煜急了,直接把盒子打开,“你喜欢的星空坠子,和你摔碎那颗相似度百分之90吧。”
质地和价格可比季思谙那颗坠子更好更高,他拜托吴导帮忙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季思谙顿住,视线在那颗光泽莹润的星空坠上停留了片刻,心里那座高山,似动摇了一瞬。
从外观上看,这颗坠子和她那颗的确很像,而且看上去似乎材质精良,价格不菲。
想也知道,一定是霍煜花了不少心思弄来的。
她心下微微震颤,有些难以直视少年明亮的双眼。
“我看你很喜欢那颗星空坠,最近一有空就倒腾着修那玩意儿。”
“其实你那个很廉价,完全没有折腾地必要。”
“你喜欢的话,我送你更好的。”霍煜直言,站起身,把首饰盒盖上递过去,“就当是朋友的一份心意,不用有什么负担,收下吧。”
季思谙没动,沉默了一阵,她在上课铃打响前回答了霍煜,“谢谢,但我不需要。”
“我只想要我这颗。”她说完,铃声便打响了。
季思谙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桌肚里拿出课本来。
霍煜愣站在那儿,一脸不敢置信。
班主任走进教室时,他还傻站着,被敲桌面提醒道:“上课了,霍煜同学,别再神游太虚了,ok?”
白静提醒后,霍煜坐下,却是低着脑袋看着被拒绝的首饰盒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明白,季思谙为什么要拒绝,他送的这颗明明更漂亮,也更有收藏的意义。
她那个就是个玻璃制品,廉价的不行。
到底谁送的?能让季思谙宝贝成那样。
这节课,霍煜注定没心思听讲。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送的坠子输在哪里,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似的,很难受。
下午放学后,霍煜抓住想出去玩的徐泽文,一脸凝重地盘问他关于那颗坠子的事情。
可惜,徐泽文那小子,压根儿不知道。
他甚至没关注过季思谙脖子上有没有坠子。
“哥,你想知道,直接去问谙谙姐呗。”
徐泽文朝院门外张望,想出去野了。
霍煜却不肯放过他,“不行,她那么讨厌我,肯定不会告诉我。”
徐泽文,“她为什么讨厌你,你对谙谙姐做了什么坏事吗?”
“坏事”二字,无端让霍煜遐想联翩。
他脸色微红,忍不住往徐泽文脑袋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就算要对季思谙做“坏事”,也得她心甘情愿才行。
第20章
夜色已深, 林素喝了酒,两颊驼红,眼神也覆了一层薄薄醉意。
她趴在茶几上, 侧脸枕着胳膊, 眨着一双美目,盈盈看着拎着酒瓶又喝了一口的季思谙。
“原来你的坠子被姚夕摔坏过。”
虽然这并不是她今晚八卦的重点,但那颗坠子对于季思谙意义重大,被摔碎了, 她实在气不过, “她真是有病,喜欢霍煜就去追呗, 朝你撒什么气。”
说到这里,林素又忍不住叹了一声,“真是‘蓝颜祸水’啊。”
季思谙有些好笑, 抬手摸了摸坠子, 神思微晃。
只听林素继续道:“这样看来,霍影帝那会儿是真把你放心尖上喜欢的,居然还特意买了一颗差不多的来讨你开心。”
“就是可惜了,他不知道星空坠是季爷爷亲手制的, 对你来说是无价之宝。”
林素还想听季思谙继续说下去,她想知道她和霍煜所有的过去。
但她有些头晕,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 困意也席卷上来。
季思谙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没注意看林素, 视线空无地落在客厅阳台那边。
她徐徐道:“他知道。”
虽然季思谙不清楚, 霍煜当时是从谁那里知道她坠子的来历。
但是霍煜后来的确是知道了。
那一个月里,他经常翘课, 就连季思谙都很少见到他。
白静似乎早就习惯了霍煜的不着调,起初看见讲桌旁边的空位还会问上一句,后来便不问了。
作为班主任,她已经尽力给霍煜做思想工作,想把他引回正途,想让他好好学习。
但霍煜韧性太强,就像一株石缝里长出来的野草,根本不是她能压得住的。
季思谙倒是有可能压得住他,但白静总不能要求她挤出时间去给霍煜做工作。
高三生的时间本来就紧,季思谙有视学习如命,她哪有闲工夫去过问霍煜那个大少爷。
所以白静干脆放弃了那株野草。
顾好自己的花园。
其实季思谙也和白静一样的想法,觉得霍煜已经是无可救药的那一类人。
这一个月里,她尽可能不去看霍煜空荡荡的座位,也不去听班里其他人讨论他的行踪。
时间久了,倒也抚平了心里莫名汹涌的情愫。
直到,冬月初,春雨镇迎来这一年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