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名随从才大着胆子问:“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刚才他们不仅没有找到税务官丢失的珠宝和印章、文书,而且一名同伴也遭遇了扒手,匕首外壳上的宝石不知什么时候被抠走了……
考虑到现在税务官们的心情,他们很明智的没有说。
两名税务官的表情非常可怕,死死瞪了他们一眼,没有给出回答。
现在不是集市开放时间,这里各方势力混杂,除人族之外,偶尔还有精灵、半兽人和矮人出没,相当混乱,想找人负责都没出下手!
那个随从鼓足勇气继续说:“大人,不如就直接向这里的领主表明身份,要求接待吧。”
他虽然只是随从,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但一直生活在王城之中,也算体面,平静的生活中从没有过什么波折,这一趟简直把一辈子的罪都提前遭受完了。
两名长官据说曾是贵族出身,现在虽然没落了,但恐怕体验比他们更糟糕。
现在大家被房东赶出来,钱包也没了,最值钱的恐怕只剩下长官们身上的精致织物,下一顿都不知道从哪里去找,还怎么低调行事呢?
另一名随从则有些担忧,“可是,我们该如何证明身份呢?”
刚才说话的同伴则说:“只要是王国领地,就该纳税,谁敢冒充税务官?”
一个孤女而已,能有多大的胆子?说不定会被吓哭呢!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只要能够顺利进入阿索城,我们就立刻把公文和印章丢失的事情推到她身上去!”
地方领主有义务保护王国使者,在其领地期间发生的一切意外,理应有地方领主承担责任。
两名税务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疯狂闪动的心动,没有驳斥。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随从们松了口气,赶忙召唤店员,抬着下巴说道:
“这两位是王都来的税务官,快去告诉你们的领主,让她准备好马车和住处。”
店员满脸茫然地眨眨眼。
什么王都?什么税务官?
她在这附近活了十多年,可从没纳过税!
没听过!
她的懵懂被随从认定为桀骜,声音都放大了,“这里难道不是阿索城的店铺吗?难道你们想违抗国王陛下的命令,偷逃税款?该死的……啊!”
话音未落,灰鸦就挥舞着扫把冲过来,将一行六人掀翻在地,面无表情地推了出去,一边扫一边嘟囔,“啊,好多垃圾啊!”
角落里暗中观察的云漠:“……”
别说六个大活人,就算六头死猪,想要挪动也不并不容易。
但灰鸦仅凭一把扫把就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清理出去,还顺手敲个满头包,说没有压箱底的本事,鬼都不信。
两名税务官外加四名随从,高贵的王都成员们都被这一野蛮行径惊呆了,灰头土脸地站在店门外,半天回不过神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竟然有人胆敢殴打税务官?!
两名税务官看上去随时可能晕厥。
他们大病未愈的脸上迅速泛起愤怒的潮红,声音都发抖了,“太可恶了,野蛮、卑劣,没有任何教养……我们应该马上返回王都,将一切禀告国王陛下!”
就连最低贱的店员都这样放肆,那个克劳德家族的新领主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她教唆的,一定是想要造反!
果然是众神遗弃之所,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会堕落!
还收什么税,直接让军队将这里夷为平地吧!
一名随从立刻前往他们寄存马车的地方,然后很快就带着新的噩耗归来:
“大人,马车和马匹都不见了!”
税务官:“……”
因为他们立刻就昏厥过去,所以非常安静。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灰鸦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扭头看到自家老板后才后知后觉地抓抓头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她是游吟诗人,向来视麻烦为无物,一个地方待不下去就换一个地方,但这位年轻的领主小姐可不一样。
“您能有这种觉悟,我异常欣慰。”云漠没什么诚意的翻了个白眼,“当然,如果能在动手前请示,我会更感动的。”
灰鸦:“……”
心虚,下次还敢。
“不过也没什么,”云漠用力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因为我确实想要造反。”
原本还想看看能不能收买,但这伙人高高在上的做派实在令人作呕。
至于对抗王国什么的,啧,阿索城有来过使者吗?有来过税务官吗?
不知道啊!
没见过任何信物啊!
灰鸦:“!!”
我都听见了什么!
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不不不,我可是游吟诗人啊,请务必让我记录下来!
随着两名税务官的昏厥,王都一行人已经顾不上抖威风,转头又奔着“赤脚医生”那边去了。
据灰杉托尼的观察和转述,两名病患的备用衣物被当作药费抵押出去,恐怕没有赎回的一日了。
那名所谓的医者转手就把精致的王都衣物卖了出去,胡乱煮了一壶黑乎乎的草药应付。
随从们看着黑乎乎的粥状物,止不住的干呕。
“这个,真的能喝吗?”
好臭!
太臭了!
凑近了都辣眼睛!
医者不耐烦地瞪着眼睛,“想喝好的就去甜品屋!”
她曾是附近一座小国的居民,曾在某位拥有木系魔法天赋的药剂师家中……做清洁工作,长期耳濡目染,简单了解了某些药材的功效,就起了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