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月+番外(89)
“说,都说了些什么。”
余田在他脚边哭得楚楚可怜,“我跟她说,你会跟你太太离婚的……”
“然后呢?”向东元俯身捞住她下巴,“娶你?”
他失笑出声,“我们姑娘还在上学呀,就这么一心想做向太太了?”
“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的呢?”
余田终究被向东元摧毁掉所有的尊严与自信。
她哭哭啼啼地再问他,所以你才会一直不碰我,是不是?
向东元冷眼旁观余田的软弱与眼泪,他不肯承认,他有多久没见过何晴朝他这样了,她如今真是坚强到强硬。
凡事轻易不朝他张口,张口的又都是为了她娘家人。
要么就小肚鸡肠地和当当较劲些姑嫂矛盾,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
他们夫妻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章程般相处模式。
从前的何晴不是这样的。
余田无疑是惹人怜的,她鲜活柔弱,向东元缓缓抱她起身,他说,左右他已经是个恶人了。
不坐实罪名,他也太无能了。
*
上帝在云端,
最后,
眉一皱,头一点。
第40章
天鸦青色,要来雨的样子。
温文祈在一畦街观光迷路了。
棋盘格局的枕水人家、商业街,太多石桥和小道,她说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电话那头的人叫她抬头,看天,这个点,太阳在西边。
温文祈知道他在打趣她,翻翻白眼,告诉他,今天没太阳!
某人:这样啊。
他已经三十个小时on call了。
二人再交谈几句,对方说马上交班了,让她找个食肆铺子坐坐,发地位给他,他交班后就去接她。
温文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就是脚有点疼。
她明知道是来观光,还穿了双高跟鞋,脚跟磨出了泡。
那头:手动给你点赞。
温文祈再问他,她想吃赤豆元宵,该去哪家啊,这排楼,全是小吃店。
那头:都差不多、
温文祈:哦。
那头:难吃。
他再补刀:知道那些店为啥外面都挂着幌子嘛?
因为就是个幌子。
温文祈中文都说不太利索,他和她拽文,自然对牛弹琴。
总之,他让她随便挑家,反正对于你们观光客,尤其是国际友人,那里吃的不是味道,是人文,嗯?
温文祈和他恶狠狠说再见。
下一秒,她就随便进了一家小吃店。
店里一楼已经坐满了人,服务员招呼她上楼。
旧派的中式临街小楼格局,木制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窄仄的宽度,温文祈不时还得侧着身让下楼去的客人。
她坐了张靠槛窗的桌子,还是同人拼得桌,刚掇凳子坐好,年轻的服务员小妹就提醒她,今天他们店里的第三方支付出了点问题,只能现金支付,请问客人您ok嘛?
前天周映辉就给她换了些人民币,他说以备不时之需,还真被他料着了。
没问题。温文祈点头。
她低头看菜单的时候,邻桌一桌人谈天哄堂大笑,热闹之际,有人不小心碰掉了一只碗,落地开花般的响亮,他们其中一女士伸手示意喊服务员帮忙换一只。
小妹过去的时候,那女士温言抱歉,说碗的钱,最后一并算在账上。
大概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服务员小妹自己就作主了,不碍事的,我帮你们换。
邻桌这位女士改歉作谢,多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温文祈纯粹是觉得对方合她眼缘,好好看一女的,年纪很难猜、但总归比她大些,月亮蓝的衬衫裙,只瞧得见上半身,但目测身高不矮,且身条纤柔匀称。锁骨上一条干净利索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
其余再无佩戴装饰。
肤色亚洲人的中度白,甚在妆容精致熨帖,长卷发,红唇,眉眼如画。
坐在男女同席的酬酢圈桌上,不过分张扬,但你也绝不会对她不张眼。
“小姐,你看好了嘛?”服务员小妹在催单了。
哦。温文祈这才想起正事,她收回目光的时候,觉得对方似乎感应到她的打探,悄默声地投来一眼,又好像没有。
温文祈点了一份赤豆元宵、一客生煎包、再一个萝卜丝饼。其实她中文菜单看不大明白,全看图指的。
唔……其实味道真得很……一般。要么就是被周映辉那个家伙主观洗脑了。
她草草对付了一顿,和人拼桌的滋味很怪。
她结账的时候,邻桌七八个人正好也吃完了,吵吵嚷嚷地一并下楼去,先前那位美人小姐姐买的单,她几张红票子递给那个服务员小妹,“不用找了,算上刚才那个碗钱。”
言罢,就款款转身下楼了。
温文祈猜得没错,对方个头中等,身条也匀称柔美极了,高跟鞋笃笃地下楼,有着漫不经心的松弛劲,落后她几步,能嗅到她香水的余味。
出小楼,夜色弥漫,天下起了似有似无的毛毛雨,不妨事得很,正好去去白日里的热气。
不多时,招幌点灯的古街上,像是笼起薄薄一层轻纱。
朦胧昏沉。
不远处有流动的摊贩坐起了就地买卖,卖伞、卖一次性雨衣。
温文祈怕雨再下大了,就想买把伞。她右脚跟磨破了,走路隐隐挨痛,去到摊主跟前,才想问多少钱,就被人抢白了,
“这伞多少钱一把?”来人抽出一把黑色直柄伞。
“四十五。”摊主答。
“二十五吧。”是刚才那个美人小姐姐,她直接剥去伞身上的塑料纸,砰地一声打开伞,直接撑在头顶上了,说话间,左手上夹着点着的电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