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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一生(243)

“你是那个闻亭丽小姐对不对?!我和我妹妹去看过那场话剧比赛。”

闻亭丽只好乐呵呵说:“是是是。”

“我妹妹老欢喜侬了,能不能请帮我签个名?”

闻亭丽痛痛快快写了一大堆签名,这一来,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变得好说话了,有位跟柳太太关系最好的一个同事主动把电话抄给她,闻亭丽再三谢过,自行到楼下找了电话局打过去。

柳太太一听闻亭丽的声音就慌了。

“我们都躲到香港来了,你怎么还是冤魂不散,我什么也不知道!”

闻亭丽急声说:“柳太太,请你别挂电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您突然辞职了,是不是有人找过你们的麻烦?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柳太太在那头颤抖了一下:“这、这与你无关!”

“我知道,白龙帮的人找过你们对不对?”

在闻亭丽的一再追问下,柳太太战战兢兢地说起了前段时日的遭遇。

那是上月的一个周末,柳太太和柳先生照常去舞厅跳舞,不料刚出来,斜刺里冲出来几个人将两口子套上麻袋扔到一辆车上。

柳先生差点吓得当场尿裤子,柳太太倒还算冷静,只当自己遇到了拆白党,结结巴巴说:“皮夹子在这里,拿了钱就放我们走吧。”

可对方压根不要钱,他们将她们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

有人用冰冷的匕首抵在他们的脖颈上。

“所有的问题我只问一遍,胆敢支支吾吾,立马送你们上西天,去年七月份,住在你们对门的闻小姐可曾救过一个男人回来?”

“不——”话一出口,冰凉的刀尖抵到喉管上,柳太太吓得差点晕过去,“我想起来了,去年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件奇怪的事,有一天半夜起来,我听见对面传来过一些很杂乱的声音,像是几个人抬着一个人进来,脚步声又急又乱,我以为进贼了,吓得也不敢动弹,就听见闻小姐说:小声点,对门有人。”

“你当时没有打开门看一眼?”

“没、没有,我心里有点害怕,再说她们只在走廊上待了一小会就进屋了,事后走廊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搞得我以为自己只是做梦。”

“除了闻小姐的声音,你可听出另外几个人是男是女?”对方厉声问。

柳太太忙不迭摇头。

“既没看见对方的相貌也没听见对方的声音,你这眼睛和耳朵长了有什么用?切下来喂狗算了!”

柳太太凄声惨叫:“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见!事后我留神观察了一段时日,并没有见什么奇怪的人出入闻家,闻小姐有几个很年轻的女朋友经常过来找她玩,也许那天晚上她们在玩什么游戏,所以也就没再多想,我发誓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一定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们的!”

她丈夫在旁抢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夏天,我曾看见闻小姐进药店买过药,就在街对面的药店,我亲眼看到她进去买了营养膏和一大包纱布。”

“纱布?”

“是、是纱布,我还纳闷呢,她家老太爷不是早在医院里病死了吗,这些东西是买给谁的?可我们两口子白天都要上班,每晚回来既不曾听见对面有什么动静,也没见到陌生人出入,时间久了也就丢开手了。”

上首那人像是怒意勃发,猛一拍桌子道:“我就知道跟这贱人有关!”

不过那人旋即又冷静下来。

“两家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你们可曾看见闻小姐手里拿过枪?”

两口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刀尖再一次逼近他们的喉管,柳先生惨声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就算是杀了我们也是没见过的呀。”

对方冷声说:“回头你们出去之后,胆敢将今天的事泄露出去半个字——”

“啪”的一声,头顶似乎有一盏吊灯被枪击中了,伴随着玻璃和金属哗啦啦的声音,有尖锐的碎片飞溅过来刮破他们的脚面和小腿,柳先生和柳太太吓得放声尖叫。

回忆到此处,柳太太仍心有余悸:“我们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出来后也不敢去打听究竟是什么人绑架了我们,连夜买了船票躲来香港,没想到闻小姐你……”

她仿佛有点愧意:“按理说,走之前我们该提醒你一句的,可我们实在是太害怕了——他们是不是去找你麻烦了?请你原谅我们,当时那种情况。”

“我知道,我理解。”闻亭丽体谅地说。

回去的路上,闻亭丽的神情空前冷酷。

自从那件事之后,邱大鹏父子就几乎在她生活里消失了。除了偶尔在报上看到一两条白龙帮的消息,她对他们的现状一无所知。

直到前一阵,身后开始出现蹊跷的脚步声……

种种迹象表明,邱大鹏早就跟邓天星暗中勾搭上了。想必邓天星在以某种方式要挟罗殊红帮忙调查她,而等到罗殊红翻到她锁在私人柜子的那把手枪之后,这件事便由邓天星传到了邱大鹏的耳朵里。

对于邱大鹏来说,这消息不啻于一个炸弹,为了进一步证实心中的猜疑,邱大鹏索性令人绑架了柳先生和柳太太。

紧接着,就有了那天晚上的一场大火。

至此,始末缘由都清楚无误了。

邱大鹏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一点闻亭丽相当清楚,就像她这一年来也一直在等待时机替父亲报仇一样。

如今这条毒蛇主动出手,她还能坐以待毙吗!显然不能,闻亭丽沉着地谋划起来。

邱大鹏眯着眼睛靠在一张藤椅上,手里不慌不忙转动着两个沉甸甸的玉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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