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给你爷爷听见,你保不齐又要挨抽了。”
霍星延:“他这不是不在吗?您不说我不说他能知道啊?”
徐鹤轩无奈摇头。
事实证明,辉爷都驯服不了的烈马,旁人也甭想驾驭。
霍星延径直将画轴递到了徐鹤轩面前,“阿爷,名画赠神笔。这画轴里装的是阿爷您的恩师吴璟平老先生的处女作《远山》,您不是一直在寻吗?”
几句话凝成了泼天惊喜笔直地砸向了徐鹤轩,冷静开裂。
“说吧,想要我帮你干什么?”
霍星延笑:“什么都瞒不过您。今晚秦老的寿宴我也会去,让我代替您去接云雾吧?”
徐鹤轩:“……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霍星延:“我到现在都还没拿到云雾的电话呢,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这画,本就是拍给您的。云雾就是没回,等过段时间您过寿,我也是会拿出来孝敬您的。”
心意如山,砸在了徐鹤轩的心上,心房一角在坍塌。
“去吧。”
恩师的画作,让徐鹤轩有些绷不住了,“画留下。”
霍星延连忙将画塞给徐鹤轩,“那我走了。”
“粗鲁。”
“你知不知道这画有多珍贵。”
“当然知道,碎钞机。”
一旁的叶景岑看着这一老一小,终是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
第15章
徐云雾坐进了霍星延的副驾座。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 她实打实地被“接你” 二字戳中,心生波澜,根本无法抑制。
“给你。”
正绑着安全带, 霍星延长臂一伸,竟又递了一盒糖葱过来。
徐云雾不禁睇他, 也没接那糖葱,“同一招式第二次用就没什么效用了。”
霍星延:“我以为你会想吃第二次,毕竟才回来。”
徐云雾:“请不要用你不多的智慧揣度我的心思。”
霍星延又挨了一刀, 却是低低笑出声来,
“这个不行是吧?不要紧, 我还有准备。”
话落, 他放下了糖葱。侧过身,开了车载冰箱,拿出了一只透明食品盒, 里面装了三只胖乎乎的糯米团子。
“榴莲馅儿的, 这个行吗?”
徐云雾:“……”
“霍星延, 你还记得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这男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在一场酒会之前,给她榴莲吃。
霍星延:“我的错, 我给你换新的。”
徐云雾被这荒唐的情境逗笑, “你故意的吧?”
霍星延凝着姑娘的笑颜, 黑眸中冷冽消融,有柔光破出, “不是。”
“机会往往留给有准备的人。”
“不过接下来这个就是最后的了,若是你再不喜欢, 我就只能……”
“只能什么?”
“只能下次准备十份了。”
氛围无声趋于柔和,两人皆未有察觉。
霍星延将最后的“礼物” 放到了徐云雾的手心, 是一罐糖。色泽偏深,糖粒上裹了白色的糖霜。
“红枣老姜红糖。”
玻璃罐上贴了张标签。
主人:徐云雾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徐云雾凝着那熟悉的潦草字迹,
“你搁哪儿弄的?”
霍星延回说:“去羡澄公馆找胡叔定制的,他亲手做的,独一份的。”
很少有人知道羡澄公馆背后的主人是商栩,是他的父母专门为他开设的饭堂。哥几个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会去那里,理直气壮地吃白食。在去法国前徐云雾也没少去,自是知道胡连泽手艺的。这个礼物,很是贴她的心。
“那就这个了,霍总费心了。”
霍星延终于得了句好话,心满意足。他当即发动车,朝着海沃的庄园而去。
“打算什么时候去桐城?我一道可以吗?”
“你去做什么?”
“我可以去帮你杀价。”
“……”
不想和他瞎掰扯了,徐云雾刻意将话题带到了别处,“你怎么说服爷爷的?”
霍星延如实回了,“我拿一幅天价名画换取了一次当司机的机会。”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语气骄傲又嘚瑟,明显很满意这次的成果。
“谁的画?”
“国画泰斗吴璟平。”
徐云雾:“……”
这人是懂得讨长辈欢心的。
……
“霍先生。”
“放行。”
薄薄暮色下,车抵庄园外。霍星延开了他那侧的车窗,俊颜明晃晃地显露于庄园安保的眼中。他们恭敬地打了声招呼,邀请函都未验,即刻放行。
霍星延朝外面微微颔首,旋即再度驱车,沿着葱郁的水泥路慢速前行。
又开了近十分钟,抵庄园主楼。
霍星延谢绝了侍应生的服务,亲自替徐云雾开了车门,他的右手虚松地抵在了门顶,避开了她磕到头的可能性。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一身反骨任性妄为,温柔体贴这样的字眼几乎和他不沾边。如今却成长到这般,他能看到细枝末节了。
徐云雾静静看着他,心脏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失了序地鼓动。
双脚安稳落地的那一瞬,徐云雾由衷道,“谢谢。”
霍星延:“那你把电话给我。”
徐云雾:“那我撤回。”
霍星延:“……” 他敢说他要到徐云雾联系方式那天能积累出写一册书的素材,起承转合齐备,地狱级难度。
进了场,两个人分开。
徐云雾去往徐鹤轩身边,不短的一程后,她忽而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