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这个,连忙找到跟自己买消息的那人,点进去一看,对方的名刺上也泛着不详红光,后边是一条人人可见的通缉令,上面有那人详细的真名和来历。
“筑基散修?怎么会是筑基散修?来的明明是……”
丹槐不寒而栗。他这才醒悟过来,那些大能修士,早就防着朝歌这一手,在蜃海同游上根本没有用真实身份,恐怕玉牌对面的人,也是一层层转了好几个身份。
只有他,只有他这么愚蠢!
丹槐后悔不已,但已经晚了,太晚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阵法被怨魂侵蚀到灵力耗尽,最后整个人淹没在怨魂之中。
无独有偶,终于从时间之铃秘境当中出来的莫铃兰,也遇到了追踪他们的人。
外界两个月,时间之铃内却是已经过了五年,莫铃兰已经是金丹圆满,再有数件法器以及数名同境界修士配合,足够带队行走在海域上了。
毕竟海域上的怨魂不算很强大,实力最高也只是金丹。而与大能修士相当的强大怨魂,如今正像盯着肉的恶狼,时时刻刻在啃咬仙洲结界,越接近仙洲,怨魂就越强大,若是没有大能修士带领的捕捞队在仙洲近海捞人,许多流落在外的修士根本没有返回仙洲的机会。
但如今,相比起回到仙洲,大多数消息灵通的修士都想借此攀上朝歌的船。
莫铃兰一行人就是为此而来,此行他们带了一艘中等大小的鲲舟,要将一个海岛上的小门派全都接回六幕山。
中途莫铃兰会催动传送门灵钥,带着鲲舟跳转几次,迷惑外界追查的视线,直到最后跳转回六幕山。
今日接完人,莫铃兰照旧用灵钥跳转,谁知这一次却是个硬点子,接连好几次,都甩不掉。
莫铃兰眉头微皱,召出命器,白色的雾气自海中升起,逐渐笼罩了附近一整片区域。
不久后,几名金丹修士从虚空中冒了出来。原来他们中有人的命器拥有隐形匿迹的神通,神通发动,连怨魂都无法察觉,因此可以在海域上逍遥。
几人疑惑地左顾右盼,“朝歌的船呢?怎么消失了?追踪不到了?”
“消失了,一眨眼全都消失了?那么大一艘船,船上那么多人,气息怎么可能完全隐匿?”
“你的追踪神通再发动试试!”
几人忙了一通,没再追踪到朝歌的鲲舟,倒把自己的神通泄露了干净。
“隐形、追踪、遁法……倒是齐全,难怪能一直追上来。”
一道飘渺的女声忽然响起,惊了这几人一跳。
是谁?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
没等他们找到人,下腹处忽然一痛,紧接着浑身灵力溃散,他们低头,震惊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包括体内的金丹,齐齐消失了!而那跟根本就不是任何兵器所伤,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擦掉了。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几个人鲜血狂喷地落入了海中,没多久就被怨魂吃了个干净。
而那些贪婪的怨魂,在经过莫铃兰身边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是一个血肉鲜美的修士,而是一片云、一团雾。
莫铃兰伸手一招,那几人身上的储物袋就落入她手中,她破开上面的禁制,几枚令牌就掉了出来。
“七仙门……鬼鬼祟祟,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372章
莫铃兰攥住那几枚七仙门的令牌,飞身上了鲲舟。原来那艘鲲舟仍然停在原地,只是在刚刚那几名修士无论是用神识还是用肉眼,都无法察觉到丝毫气息罢了。
停留了片刻的鲲舟重新动了起来,那笼罩着鲲舟的云雾也缓缓收拢,最后化作一条雪白的披帛挂在莫铃兰臂弯上,随她行走,似流风回雪,似海浪摇曳,如此柔美之物,却看得一众跟随的修士脊背发凉。
他们都是投效朝歌的修士,其中最早进入朝歌的也有三四年了,自认论修为论业绩,都不输给最先跟随陛下的那群杂役,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越不过这些人。
起先还以为是陛下念旧。可直到这次跟随出海,见识到莫铃兰的实力,才发觉自己之前是坐井观天了。
她那命器,分明就是个柔软的布条,听说以前还是个整日上擦灰尘、下洗脏碗的抹布,究竟如何修出来这般厉害的神通?
不但能隐匿气息,连元婴达能都无法察觉,还能作为斗法利器,悄无声息就将人身上的一部分给抹除了!
她如今还只是金丹,将来若是成了元婴化神,那这神通,又该有多了不得!
眼见莫铃兰进了船舱,坐在甲板上的一名金丹修士擦拭着手中一对短剑,心中很是唏嘘。想当年,他刚刚入朝歌时,见朝歌大多数人的命器都乱七八糟,就自以为必定能鹤立鸡群。
毕竟他的命器可是一对短剑!天生就有杀伐之能,若非得罪了上流仙门的天骄,也不必逃到朝歌来。
可在朝歌呆久了以后,他发现朝歌的理念与所有仙门都不相同,这里从不以命器种类就将修士分为三六九等,这里鼓励所有人都将命器发挥价值。
不止如此,朝歌的勤务司有数百吏员,每日就钻研怎么利用各种命器,无论什么命器,都能在朝歌安稳落地,找到存在的意义。
进入朝歌的,不止有凡人,还有各种命器不受待见的散修,他们一开始或许都是贪图朝歌的灵脉和便利,但在朝歌呆久了,无一例外都对朝歌生出了归属之心。
无他,朝歌的日子过得太舒服的,并非只是修行上舒服,更多的是心里舒服,还有人在朝歌找到了自己的道心,在朝歌扎根生长,连带着家族老小都搬迁了过来。